“高句麗引十五萬大軍,欲繞唐軍糧道而不得,隻能正麵迎敵。”
“此戰,唐軍三萬,唐太宗率四千精騎為中軍,長孫無忌帶一萬一千人埋伏,李勣率一萬五千步騎軍攻高句麗大軍右翼。”
“高句麗慘敗,唐繳獲馬五萬匹、牛萬頭、鐵甲上萬副。高句麗三萬六千人殘兵,投降!”
“後,李勣奏請唐太宗,將安市城軍民百姓,悉數坑殺!”
忽然,李芳遠打了一個冷顫,渾身發冷,冷到了骨子裡。
“高句麗前車之鑒,對於中華大國,我們高麗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逢迎,莫要招惹。可能在他衰弱的時候,我們會占到一些便宜。但當他大一統的時候,隨便一口,就能把高麗吃的渣子都不剩!對中國,要心存敬畏!”
老師的這句話,開始在李芳遠的腦中縈繞。
“嗚!”
李芳遠發出壓抑的嚎哭聲,淚流滿麵。
此時他才意識到,他一直以來的夢想,是多麼的可笑,更是多麼的無知。
“以為是個橫的,誰知是個娘們唧唧的!”
聽到哭聲,朱棣不耐煩的皺眉,直接從衛士手中奪過鏈子,拽著李芳遠朝大營走去。
一路上,見到這場景的士卒們,都咧嘴大笑。
朱棣趾高氣昂,意氣風發,不時的拽拽鏈子,很是得意。
漸漸的,快走到中軍大帳了。在他前方的衛士,忽然跪地叩拜。
隻見前方,剛剛巡視完傷兵,臉上帶著幾分陰沉的朱允熥,在眾人的簇擁下露出身影。
見到朱棣,朱允熥因為明軍將士傷亡而有些不悅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四叔,大晚上的,還沒歇著!”
平壤殲滅高麗十萬主力之戰,是他們叔侄聯手打的,兩人暫且拋去了心中的小心思,齊心協力之下,倒也相處融洽。
“殿下也沒還歇著!”朱棣笑道。
朱允熥看看朱棣手中的鐵鏈子,“大晚上的,你這是遛狗呢?”說完,卻發現不對,原來朱棣的鐵鏈上,拴的竟然是個人。
“這是?”
朱棣回道,“殿下,這就是高麗的靖安君,白日被臣活捉了!”
這個燕王,還真是膽大包天。本來朱允熥心中那點對朱棣的好感,頓時不翼而飛。
因為從始至終,朱棣都沒有稟報過,他生擒了李芳遠。
見朱允熥惱怒,朱棣心中一虛,有些辯解的說道,“殿下,不是臣不報於您,而是這廝罵臣是雜碎!”說著,更惱怒的道,“他罵臣,不就是罵咱們朱家嗎?”
“把高麗王子當狗栓,燕王好手段,會玩!”朱允熥身後的藍玉笑道,“臣當年,怎麼沒想到這招!”
朱棣眼神一冷,麵色不悅。
藍玉話裡有話,身為一國藩王,如此對待敵國王子,本就是大謬,荒唐,殘暴。若是被禦史等參上一本,有辱國體,怕他朱棣就吃不了兜著走。
禮儀之邦可以殺人,但是這種高麗的王族,要押送京城,詔告天地之後明正典刑,放為正途。像如此的私下折辱,隻會留下罵名。
大明橫掃天下,往前數次遠征,俘虜的王子不知凡幾。可都被老爺子好吃好喝的養起來了,這才是高明的手段和遠見。
沒人說話,場麵一時有些冷場。
朱允熥沉思片刻,語氣不善,“燕王,你往日頗為穩重,怎麼今日如此的孟浪?”
叫燕王,就是正式的君臣問話。朱棣心中不耐有氣,卻沒有辦法。隻能低頭,俯首聆聽。
“明國皇太孫殿下!罪臣請降,罪臣回王京,讓父親上表稱臣,出城跪降!”
李芳遠此刻心中再無壯誌,他這樣的人,一旦夢想破滅之後,就會陷入另一個極端,那就是怕到了骨子裡。
“高麗小國有罪,全憑皇太孫殿下發落!”李芳遠涕淚交加,“隻求留罪臣一命,罪臣必感念天恩浩蕩,再也不敢與大明為敵。高麗上下,當視大明為父”
“這廝,恁地一點骨氣都沒有!”朱棣鬆開鐵鏈子,冷笑道。
李芳遠求饒聲中,朱允熥也是冷冷一笑,“孤,不是沒給過你機會!可是你不珍惜!”說著,慢慢走上前,戲謔的笑道,“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你是對手嗎?”
“千歲殿下,殿下千歲”李芳遠哭著叩頭。
朱允熥收斂笑容,轉身道,“砍了,腦袋給他爹送回去,讓他們父子團聚!”
“殿下!”李芳遠慘叫著,被傅讓等人拖走。
“信國公那邊已經到了漢城,明日一早大軍出發,兩路合圍高麗王都!”朱允熥看著身邊的武將臣子們,微微一笑,“這破敵國之都,擒王滅國的功勞,你們誰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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