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乾清宮裡出來,胡觀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就想不明白,莫名其妙的給升官可以說是恩典,但讓他去錦衣衛鎮撫司是什麼意思?
剛才皇帝又發出了一道旨意,督辦周王案在原有的人員之上,又增加了一個監督官,就是他胡觀。
“我他媽哪會斷案呀?”胡觀心中歎氣。
他會不會斷案不重要,重要的是朱允熥在考驗他。
青眼本身就是一個高度精密的暗衛組織,不一定需要那種開拓形的領導者。需要的是一個可以控製住組織,又絕對忠心的人。
胡觀是不如李景隆聰明,不如何廣義殺伐決斷。
但出身勳貴之家的貴族子弟,絕不會真的蠢到哪裡去,接待待物也好,治下的手段也罷都是從小耳濡目染。他缺少的,就是鍛煉和成長的機會。
另外,他的這種笨,也不是壞事。
太鋒利的刀容易傷到主人,胡觀這個笨人,可以讓青眼藏拙。
就這麼迷迷糊糊的出了宮,剛到午門外就看見自家的馬車,看到了正準備上馬車的南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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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這是剛見過皇上?”南康公主和胡觀同車,開口問道。
“嗯!”胡觀點點頭。
瞧著他臉色很是不好,南康公主問道,“皇上怎麼說?”
“倒也沒怎麼說!”胡觀猶豫片刻,便把皇帝又分派給他的任務說了一遍。
南康公主想了想,笑道,“得了重用不是好事嗎?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我這不是怕嗎?”胡觀說道,“督辦此案的都是誰呀?李景隆,張紞,暴昭,辛彥德還有何廣義我這我這萬一露怯了怎麼辦?那不是丟了皇上的臉,也丟了你的臉嗎?”
南康公主靜靜的看著他,“你就不怕得罪人?”
“給皇上辦差,得罪人就得罪唄。”胡觀苦笑,“皇上是天,所有事都得聽皇上的。彆說得罪人了,就是殺人不也得下手嗎?”
自己這爺們還沒真的笨到家!
南康公主心裡欣慰,笑道,“隻要你不怕得罪人,就沒什麼可怕的了!”說著,身子湊近些,“我告訴你,我們朱家爺們都有些小心眼。”
“啊?”胡觀怔住。
“他們最煩的是什麼你知道嗎?”南康公主又道。
胡觀想了想,“貪腐?”
南康公主頓時撇嘴,捏著對方的耳朵,低聲道,“拉幫結夥,耍小聰明,有事瞞著,故意敷衍著。”說著,又壓低聲音,“當年李善長胡惟庸他們怎麼倒的,還不是拉幫結派!”
“就是朋黨!”胡觀明白了,開口說道。
“你給我們朱家皇帝辦事,就記住一點,聽他的順著他給他出力,那就算笨點也不打緊。”南康公主又道,“就好比你們家老頭子,當初也李善長的案子不也卷進去了?可是最後為啥能脫身?你真以為是咱倆的親事啊?他李善長還是大姐的公公呢,大姐可是嫡長女,比我不金貴多了!”
“那是因為?”胡觀想想,開口道,“我們家老頭子活著時候,其實不大理會旁人。彆說李胡兩人,就是勳貴圈子中也不大走動。不像彆人似的,挖著心思想著什麼聯姻攀關係,也不跟太上皇求這要那的!也不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對呀,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南康公主又低聲道,“所以你以後給皇上辦事,就謹記一點。凡事都聽皇上的,就錯不了!”說著,忙繼續道,“嘴也要嚴!”
“我嘴最嚴,這些年凡是進我耳朵的事,我就沒對彆人說過!”胡觀笑笑,“當然,除了你之外!”
“真涉及到給皇上辦的事,你以後也彆和我說,爛肚子裡!”南康公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