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乾清宮中如何,朱高熾這邊從紫禁城出來,本想先去禮部辦公事。但車駕剛出午門,就被一行人攔住。
“誰呀?”車廂裡朱高熾正捧著一碗油茶麵吸溜得滿嘴甜香,被人攔住去路格外不高興。
他最煩的就是吃東西的時候彆人打擾他,尤其是在吃甜食的時候。在他看來甜味是這世界上最好的滋味,需要閉著眼睛慢慢的輕輕的回味,品嘗每一份餘香。
“殿下!”有侍衛走到馬車外,低聲道,“說是啥倭人使節,非要見您?”
“怎麼堵這來了?”朱高熾頓時大怒,“有事找裡理藩院去,找孤作甚,孤又不是他爹?”
他脾氣是好,但那要分誰跟誰。堂堂大明皇孫,未來的燕王千歲,麵對這些藩國使節的時候,自然得擺出天潢貴胄的架子還有威儀。
隨即,他又吸溜一口手中的熱油茶麵,罵道,“大早上給我找事?宮門外堵我?朝臣們看著了還以為孤私通番邦呢?”說著,又罵道,“蠻子就是蠻子,一點禮數都不懂,真是豈有此理!”
“諸位讓讓,我家世子現在沒功夫,諸位改日再來拜會!”
午門外的長街,一排武士武的倭人跟沒泡開的海米似的,彎腰攔在路上,帶頭的就是倭使足利義持。
“下臣等連日求見世子殿下,可都吃了閉門羹,今日出於無奈才出此下策。”足利義滿說著,忽然喊道,“世子殿下,請見見下臣,下臣有話說!”
他也是被逼到沒法子了,送出去的寶貝,大明朝的幾位貴人是來者不拒,可是一到辦事就含糊不清,而且一推三六五。光是一份東瀛內戰起因紀要,就讓他寫了四五遍,從禮部跑到理藩院,又從理藩院跑回禮部,折騰了許久彆說明國皇帝沒見著,就連一個準信兒都沒有。
這些年,他被耍得就像是無頭的蒼蠅,在京師中到處亂轉。
但也不是沒有收獲,從同住在迎賓館的緬國使者口中,他們已經得知大明和緬甸簽訂了和平協議,兩國不再用兵。是以足利義持更急了,迫切的想得到大明對他們足利幕府的支持。
“不見不見!”朱高熾在車廂中冷哼道,“想見孤,走程序,一點規矩禮數都不懂!”
就這時,皇城午門的侍衛親軍也聽著聲音趕來。
帶隊的侍衛領班見狀勃然大怒,“光天化日攔著我們大明親王世子的車駕,你們想乾什麼?來呀,拿下!”
話音落下,一群侍衛如狼似虎的上來。
但下一秒,馬上頓住。
朱高熾詫異的把大腦袋彈出車廂,隻見馬車對麵,數位東瀛武士齊刷刷的跪坐在地,扯開胸膛露出皮肉。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對準了肚臍眼兒。
“這是?”朱高熾納悶道。
“若不能見到殿下,下臣等就是有負足利將軍所托。”足利義持大喊道,“與其背負著恥辱回東瀛,不如我等用生命喚醒貴國對東瀛的態度!”說著,大喊一聲,“天鬨黑卡,板載”
話音落下,手中明晃晃的倭刀眼看就要紮進肚子裡。
皇城午門侍衛領班大驚失色,連忙大喊,“攔住他們!”
這要是一國使臣就這麼自裁死在了大明的紫禁城外,他這個侍衛領班也就到頭了。
可誰知,朱高熾卻大喊一聲,“彆攔著,讓他們紮!”說著,罵道,“拿死嚇唬誰呀?當孤沒見過死人?一群臭下三濫!”
足利義持手下的武士們,正欲自裁卻被喝止。本以為事情所有回轉,但沒想到朱高熾張口就是誅心之言,一時間滿臉尷尬。
於是齊齊咬牙,口中再次高呼,“天鬨黑卡”
“行啦行啦!”朱高熾終於探口氣,“行了,彆跟這黑卡了,黑卡是什麼玩意兒?”說著,在車廂裡擺手道,“跟上孤,前頭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哈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