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中等酒樓,小夥計剛摘了門板,就見一個胖乎乎比門板還寬的人,手裡端著一碗熱乎乎的油茶麵,一邊吸溜一邊邁步進來。
“這位爺”
話音未落,一個帶著鵝帽穿錦服按著腰刀的侍衛上前,橫眉冷對道,“包場了!”說著,一把推開那小夥計,簇擁著朱高熾踩著樓板上了二樓。
緊接著一群東瀛武士,也想跟上去,但被朱高熾的侍衛直接攔住。
“你們領頭的上去!”
足利義持深吸一口氣,對著手下道,“諸位稍等!”說完,整理下衣冠跟著上樓。
朱高熾進了雅間,先是推開窗戶看看床位的景色,然後就坐在暖風吹進的窗邊,繼續吸溜著手裡的油茶麵。
“下臣足利義持見過世子殿下!”
麵對足利義持的大禮,朱高熾眼皮都沒抬,而是惋惜的看著手裡的油茶麵,“可惜了,涼了!”
隨即把油茶麵放在一邊,對足利義持說道,“吃了沒?”
足利義持一愣,“下臣憂心忡忡哪裡還有心思吃飯!”
“沒吃飯你還有勁兒跟孤這鬨騰?”朱高熾冷笑道,“彆人都是吃多了五脊六獸的鬨事,你們這樣臭丫挺的是餓著肚子也要作妖,你們東瀛人跟誰學的這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揍性?”
他一怒之下,北平地區的俚語脫口而出,儘是尖酸刻薄。
足利義持聽得一知半解,但還是恭敬的說道,“下臣聞聽大明和緬國已有合約,為何對東瀛卻遲遲不見有所動作。世子殿下,我東瀛如今正在內亂,每一天都有人因戰爭而死”
“你們內亂,跟我大明有何關係?”朱高熾不屑。
“你”足利義持咬牙切齒,真恨不得一刀把這死胖子劈了,看看他的心肝肺到底是什麼顏色。
東瀛內戰和大明沒關係?還不是你們挑起來的?山名家還不是你們支持的?你們大明就差沒有直接發兵了!
“殿下,到底要幕府怎麼做,大明才能”足利義持豁出去了,直接盯著朱高熾的眼睛,“大明才能置身事外?”
他的眼神,沒來由的讓朱高熾心中一驚。
陡然想起少年時和父親打獵,遇到的一頭受傷的野狼。
那頭野狼瀕死之身,眼神沉寂如水。少年的他忽然起了惻隱之心,有心放過。
當時朱棣對他說,“拿起刀,結果了它!”
年少的朱高熾還天真的說道,“父王,他看著挺可憐的。兒子養著玩吧”
“畜生不值得可憐,你再看他的眼睛!”
當時那頭狼的眼神,和現在足利義持的眼神何其相似。都是沉寂的目光之下,隱藏著令人心悸的仇恨。
“狼這個東西很聰明的,它看著像狗,有時候也會對人親近,可狼根本養不熟。你養它?哼,說不定哪天就要掉你一塊肉!”
父親的話不斷在朱高熾耳邊縈繞,他正色的打量著足利義持。
“既如此,我們就開門見山,坦誠布公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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