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說——千葉佐那子她那兒長那麼大,待會比賽開始,激烈得打起來時,她那兒會不會搖晃得很厲害呢?”
……
這番對話,傳自毗鄰試衛館的“本陣”,位於試衛館“本陣”西側的某片觀眾席上的4名中年人之口。
這4名中年人都穿著打有很多補丁的衣服。此時此刻,他們4人仍在那不斷交談著。
他們也知道他們剛才所聊的那些,都是會得罪試衛館眾人的內容,於是他們都是努力壓低著音量。
然而——他們都很不擅長如何細聲說話。
儘管他們已經奮力壓低音量了,但正於“本陣”內等待比賽開始的青登等人還是清楚地聽到了這4人的談話內容。
霎時間,眾人的臉上頓時攀上股股懊惱之色。
青登的眉頭此刻也蹙了起來,眼中、臉上浮起肉眼可見的不悅。
不過,青登也隻是感到不悅而已,並沒有像此前聽到千葉多門四郎稱試衛館為“三流劍館”時那樣感到生氣。
因為二者之間的性質不太一樣。
那4人剛才的言論雖不好聽,但他們所說的都是鐵打的、無法去質疑的事實……
他們試衛館的名氣、規模、學徒數、生源質量的確都是遠遠不如小千葉劍館。
這場馬上就要開始的比賽之所以能有那麼多的觀眾,小千葉劍館功不可沒。
目前觀眾席上的不少觀眾,應該都是被小千葉劍館的大名給吸引來的。
試衛館?什麼來的?完全不認識,我們是來看小千葉劍館的。
幾名脾氣較爆的學徒這時轉過頭,朝那4名中年人投去惡狠狠的視線。
中年人們注意到這束束都快凝聚成具體的殺意的視線後,馬上意識到他們剛才的話怕是讓試衛館的人都給聽到了,臉色瞬時變得煞白,急匆匆地轉身離開。
某人站起身,想去追這4名中年人,但被近藤給喝止了。
“你想去哪?回來!”
此人忿忿不平地看了近藤幾眼後,咬咬牙,坐回到他的位置上。
近藤自然也聽到了那4名中年人剛才這毫不中聽的言論。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近藤自然是不可能會讓門下的學徒去節外生枝。
再說了……近藤也和青登一樣,對那幾人剛才的言論有著理智的判斷。
他們幾人剛才的那些話也並沒有說錯什麼,找他們理論,也是試衛館的眾人不占理。
為了鍛煉近藤,周助將今日這場比賽的所有管理權、指揮權都交給了近藤來全權負責。
他本人今日將不會插手任何和比賽相關的事務,他將會和阿筆一起待在“vip席”上,靜觀比賽直到結束。
肩負如此重任的近藤,看了看臉上都掛著不忿、不悅之色的眾人後,深吸口氣:
“全都專心一點!彆理會那些人的瑣碎之言!”
為了重振大家的士氣,也為了順便儘量消解大家的緊張之情,近藤展開了簡短但激昂的“動員演說”。
近藤的這番“動員演說”作用不小,不少人在聽完後,神色變好看了不少。
青登也稍稍按捺住了心中的不悅。
這時,青登陡然發現——對麵小千葉劍館的“本陣”中,佐那子仍在那做熱身。
她手持一柄竹製的脅差,時而向著身前的空氣重重劈出一刀,時而一轉刀身,朝前刺出一擊。
神情嚴肅,一絲不苟。
青登總感覺現在即便是去喚佐那子,正極其專心地熱身的她,應該也聽不見任何除自己的揮刀聲之外的其餘聲響。
看著佐那子這極度專注的麵容……青登不由得將腦袋一偏,向著身旁的衝田低聲感慨道:
“佐那子小姐乾勁很足的樣子啊……”
衝田看了眼對麵的佐那子後莞爾一笑:“佐那子小姐是個性格很好強的人哦。”
“因為性格好強,所以她不論做起什麼事來都格外地認真、專注,格外地有乾勁。”
“也因為性格好強,所以佐那子小姐她……挺在乎勝負輸贏的。”
“橘君,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試衛館曾在‘紅白合戰’上贏過小千葉劍館2次嗎?”
“我印象很深呢,每逢我們贏過小千葉劍館時,佐那子小姐都會露出很不甘心的表情。”
話說到這時,衝田突然舔了舔嘴唇。
“啊……好像有點渴了。”
衝田仰起頭朝後方一看。
“橘君,我記得後麵的不遠處有一座糖水攤,你要不要和我現在一起去喝一碗糖水?”
聽到衝田這麼說後,青登才發現自己現在剛好也有點渴。
於是未作太多的思索,青登向衝田點了點頭。
現在還有一點時間,完全夠青登和衝田一起到附近喝碗糖水再回來,因此近藤也未阻攔青登和衝田,隻對二人提醒了句“早點回來”。
青登和衝田一前一後地奔到了衝田所說的那座離比賽場地很近的糖水攤。
這座糖水攤這時剛好沒有什麼客人,青登二人順利地各點了一碗糖水後一飲而儘。
“哈……喝了自己喜歡喝的東西後,果然就不會覺得有那麼緊張了呢。”衝田一邊感慨著,一邊將一飲而儘了的空碗遞還給糖水攤的攤主。
“衝田君,你現在很緊張嗎?”青登將手裡的最後一口糖水灌入口中。
“剛才還挺緊張的。”衝田嘻嘻一笑,“但在喝了愛喝的糖水後,就感覺好受多了。”
“那就好。”青登將空了的碗還給糖水攤攤主,然後以諧謔的口吻接著道,“衝田君你可是我們試衛館的絕對主力啊,你如果因太過緊張而導致發揮失常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啊。”
“……其實,不論我現在的狀態究竟怎麼樣,結果都不會有什麼差彆啦——我們今天肯定是打不贏小千葉劍館的,我麼今天所能做的,也就隻有傾儘全力地向周圍的看客們展示我們天然理心流的威力而已。”
青登一怔,然後扭頭看向正將嘴唇抿得緊緊的衝田。
“我們試衛館的兩大主力:源叔和土方先生今日都不在。”
源叔和土方先生……青登思索片刻後,才想起衝田所說的這二人是他直到現在都未曾蒙麵的試衛館的重要成員:井上源三郎和土方歲三。
“我們麵對小千葉劍館唯二勝過的那兩場比賽,都是我們試衛館的所有主力俱在才勉強打贏的。”
“今天源叔和土方先生全都缺席,不論怎麼想,我們試衛館今日都是勝算渺茫啊……”
話說到這時,衝田猛地停住,然後用力地搖腦袋,纖細的馬尾辮四散飛揚。
“不好不好不好,怎能在比賽都還未開始時,就說這些晦氣的東西呢……”
衝田抬起雙手,用力地揉捏臉頰。
待他將雙手放下後,他的神情已恢複回了燦爛的笑臉。
“好了,橘君,我們回去吧!若是回得太晚了,近藤兄肯定又要數落我了。”
“……嗯。”
衝田走在前頭,領著青登沿原路折返。
這時,在沒有任何預期的情況下,自不遠處傳來的一組對話讓青登和衝田的腳統統頓住。
……
“嘖……好緊張啊……我第一次在那麼多人的圍觀下和人比賽劍術……”
“我也是……你看,我現在緊張得整隻手都在抖。”
“我倒感覺還好呢,我一想到今日的對手是那個試衛館,今日這場‘紅白合戰’會是一場很輕鬆的比賽後,頓時就覺得不緊張了。”
“哈……也不知道是誰給的試衛館勇氣在‘梅花祭’和我們打劍術比賽。以前,他們的近藤勇、衝田總司、土方歲三、井上源三郎這四大主力俱在時,都不是我們的對手。今日他們的土方歲三和井上源三郎都缺席了,他們要拿什麼和我們打?”
“唉,我最煩和試衛館打‘紅白合戰’了,和他們比賽劍術一點意思也沒有。他們也就隻有近藤、衝田、土方、井上4人有著很強的實力,其餘人……嗬。”
“被那麼多人圍觀……如果他們像半年前的某次比賽那樣,連一炷香都未到就敗下陣來……哈,那可真是要笑死人了啊。”
“我猜他們應該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取勝吧。我猜他們應該隻是想接著這個機會來宣揚下他們的天然理心流。隻要他們打得足夠賣力、打出‘雖敗猶榮’的氣勢,多多少少也能將他們的天然理心流給宣揚出去。”
“有可能。我也覺得他們應該就沒想過要贏,就隻是想借機宣揚天然理心流而已。”
“好了,彆聊了,都吃得差不多了吧?差不多該回去了。走吧。”
……
說話者,是6名正站在一座烤魷魚攤前的青年。
這6名青年……青登都非常地眼熟。
剛剛,在小千葉劍館的“本陣”那兒見過這6人,他們6人都是小千葉劍館今日的參賽選手。
他們應該是想趁著比賽尚未開始,到烤魷魚攤那兒吃點東西,補充下能量吧。
在美美地享用完烤魷魚後,他們便開始談論起試衛館,談論起馬上就要開始的比賽。
因為聊得太專心,同時也因為站位、視角等原因,他們直到大步離去了也沒有發現——他們剛才的那些對話,都被青登和衝田給聽到了。
“啊、啊哈哈。他們的話雖然說得不太好聽,但他們也沒說錯什麼呢。”
衝田扭過頭來,佯裝不在意地向青登抿嘴一笑。
“我們試衛館目前的實力的確是遠遠不如他們小千葉劍館。”
“他們也猜對了我們試衛館參加此次比賽的用意,我們之所以會參加比賽,的確就是為了宣揚天然理心流而已,從未奢望過要在主力缺失的情況下打贏小千葉劍館。”
“但沒關係。今天雖還比不過小千葉劍館,但我們試衛館以後遲早有一天也能強大起來。”
“你看,我們現在不就多了橘君你這麼一位可靠的戰力了嘛。”
“咱們試衛館目前的實力,是在穩步上升的。”
“總有一日,我們一定能讓所有人都對我們試衛館刮目相看。”
衝田大概是不想讓青登擔心吧,儘管隱約有點失落,還是露出了笑容。
“好了,走吧,橘君。再不快點回去,近藤兄可就真要數落我們了。”
說完,衝田收回視線,繼續沿著來時的路,向著比賽場地大步進發。
然而……他剛走出幾步,他便發現——位於他身後的青登,並沒有跟著他一塊動起來……
隻見他站在原地,麵無表情、若有所思地看著剛才那6名小千葉劍館的參賽選手們離開的方向。
“橘君?”
“……衝田君。”
青登忽然道。
“容我確認一下:我們試衛館和小千葉劍館的曆次比賽裡,小千葉劍館都一定會派出重太郎先生和佐那子小姐兩個人來對付你,對嗎?”
“嗯?”雖然不知道青登乾嘛突然提這事,但衝田還是迅疾地點了點頭,“嗯,每次比賽,小千葉劍館那邊都一定會派重太郎先生和佐那子小姐來將我拖住,不讓我去支援其他人。”
語畢,衝田自信地笑了笑。
“畢竟他們不派重太郎先生和佐那子小姐來同時對付我的話,他們也沒有彆的手段能壓製住我了。”
“……衝田君,你待會能幫我個小忙嗎?”
“小忙?什麼忙?”
“待會陪我一起請求近藤兄讓我來做這場比賽中我們試衛館這一方的總大將。有你來幫腔的話,說服近藤兄的機會多多少少也變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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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作者君儘量寫多一點,爭取一下能否在一章之內寫完這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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