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住手!”近藤發出咆哮,拔刀在手,衝向浪人。
雖然近藤是反應最快、最先出手的,但有一人後發先至,以快得身子隻剩一抹殘影的速度從近藤的身側掠過,率先奔抵浪人的跟前。
身先士卒者,藤堂平助也!
“一馬當先”的天賦,令藤堂的奔跑速度,遠非常人所能比擬。
麵對這種草菅人命的瘋子,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藤堂“哈啊啊啊”的一聲運足力氣,將以中段架勢端在身前的佩刀力劈而下!
他所瞄準的地方,本是浪人的腦袋。
然而浪人的個子實在太高了……浪人長著副在這個時代極為驚人的1米9的大個子。
讓身高才1米5出頭的藤堂,去劈一名有著1米9個子的高佬的腦袋……太強人所難了一些。
故而藤堂不得不放低攻擊高度,改為去砍浪人的右臂。
突然殺出的一道亮白鋒刃,令浪人的瞳孔因驚愕而猛地一縮。
下一瞬,浪人展示了一套儘顯武道高手以及久經殺陣之輩風範的動作。
他迅疾地鬆開右手,主動用套有臂甲的右臂迎向還沒加快到最高速度的白刃。
鐺!
白刃與臂甲相撞。
沒能破開防禦的白刃,僅在甲片上留下了一條白痕。
這個時候,近藤等人殺到了。
近藤、土方、齋藤、永倉,他們4個分彆從4個不同的方向包圍住浪人。
4把閃耀的刀鋒,映亮了浪人的臉。
浪人目光一橫,掃視了圈近藤等人的站位,他沒有選擇硬拚,而是右臂發力,頂開藤堂的劍,然後靠著精湛的步法向後連退數步。
此人明明長得具那麼龐大的身軀,還穿有一套沉重的鎧甲,但腳步、身法卻意外地靈活、敏捷。
“姑娘,快走!”井上提刀站到了那名剛剛差點被殺的姑娘身前,將此女護於自己身後的同時,頭也不會衝其喊道。
在同一時間,原田催促、保護著仍逗留於附近的民眾快點撤離。
女孩雖劫後餘生,但她早被嚇得三魂少了二魂、七魄隻剩一魄。
神情呆滯的她,連一句“謝謝”都來不及說、於剛才不慎弄掉的木屐都忘記去找回,連爬帶滾慌忙向遠方逃去。
“又來了這麼多逆黨……”
浪人看了眼以扇形的陣型包圍住他的近藤等人,嘴一咧。
“好啊!那我今日就殺個痛快!”
說罷,浪人壓低身體重心,以左腳在前、右腳在後的姿勢岔開雙腿,手裡的大身槍以槍頭斜指天空的架勢端於身前。
“吾乃‘武田二十四將’之一,多田滿賴的後裔:多田幸右衛門!逆黨們!我看你們還算有點本事!報上爾等的名來!”
“什麼逆黨啊……!”土方嘴臭道,“看來你還真是個神誌不清的瘋子啊!你這樣的瘋子也配知道我們的名字……”
“無外流,齋藤一。”
“喂!齋藤!彆那麼老實啊!”土方抓狂道。
除了齋藤正兒八經、老實巴交地自報了家門之外,其餘人都沒有理會多田幸右衛門。
“哼!不想說名字嗎……也罷!”
多田幸右衛門微微眯起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張嘴吐出一口濁氣。
“爾等身為武士,今不思報國,反跟隨大鹽平八郎這樣的反賊掀起叛亂!煽動農民們攻擊幕府,令大阪成了現今這樣的慘狀,實在罪無可恕!”
聽到多田幸右衛門的這句話……準確點來說,是在聽到“大鹽平八郎”這個名字後,近藤一行人的臉色都變了。
大鹽平八郎……此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既是某些人的信仰……也是某些人的禁忌!
正當眾人都為多田幸右衛門突然說出這位不得了的大人物的名字而感到震驚的時候,多田幸右衛門猛地大喝一聲。
“喝啊啊啊!逆黨!受死吧!”
長大的槍刃猶如出洞毒蛇,咬向站於其正前方的近藤。
……
……
“咳咳……沒、沒事。”
總司用力地清了清嗓子、拍了拍胸口。
“就隻是不慎被唾沫給嗆了一下而已。”
聽到總司這麼說,青登立即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
“原來隻是被唾沫給嗆了啊……真是的,看你咳得這麼厲害,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哈哈哈,抱歉抱歉。”總司伸手捋了捋後腦勺的小馬尾,“讓你們擔心了。”
總司的咳嗽起了番“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效果。
她突如其來的劇烈咳嗽,讓木下舞、佐那子無不朝她投去擔憂的視線,顧不上再殺氣騰騰地怒瞪青登,緊繃的氣氛再度得到舒緩。
既然總司沒啥大事,那青登也放下心來了——他得以將心思重新放到了如何解決眼前的危機上。
總司的幫腔救場,雖給他提供了極大的幫助,肉眼可見地讓二女……尤其是木下舞的心情變好了起來,挽救了番青登在二女心中的形象,但總司的援助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若想度過眼前的危機,還得靠他自己。
腦子再度開始轉動,重新思考自己該如何向舞、佐解釋自己這種“同時跟2位女孩做出曖昧之舉”的行為。
然而……青登腦袋裡的那一塊塊齒輪方動起來——
“喂!所有人聽著!快向這個方向撤離!”
一道焦急的響亮大喊,壓製了煙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青登、以及聽到喊聲的人們,紛紛循聲望去——隻見數名手提長棍的自身番吏員,滿麵驚慌地繼續大喊道。
“板町二丁目出了個危險的瘋子!都快離開這兒!不要再在此地逗留!”
吏員們的此番大喊,引得不少人紛紛露出不悅的神情。
“什麼?離開?我煙花還沒看夠呢!”
“我才剛到這兒,連焰火都尚未來得及看上幾眼呢!”
“發生什麼事了?什麼瘋子?”
……
為了避免引發恐慌,吏員采用著“危險的瘋子”這種委婉的說辭,並未明說是一個扛著大身槍四處殺人、已經有許多人遇難的恐怖人物。
“師、師傅。”艾洛蒂看了看周圍騷亂的人群,緊張道,“這是怎麼了嗎?難道說又是攘夷派的人在亂殺人嗎?”
激進攘夷派人士近幾年來的殘忍作為,讓艾洛蒂這樣的異國人也好、普通的江戶百姓也罷,都快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了,一聽到有騷亂出現,就下意識地認為是激進攘夷派人士所整出來的幺蛾子。
冷不丁地降臨了一道出乎預料的意外……顧不上再去理會舞、佐的修羅場的青登,朝艾洛蒂微微一笑,寬慰道:
“毋需緊張。這兒有我、衝田君、阿舞、佐那子小姐在呢,不管是出現了啥意外,都不需要害怕。”
語畢,青登忽地聽到了一道道自遠方傳來的金屬鏗鳴。
聲音很輕微……一不留神便會聽漏過去。
青登連忙閉上雙目,將全副心神集中到雙耳上,細心感知風所捎來的一切動靜——“聚神”與“風的感知者”發動。
巨大的破風聲……應該是什麼巨型兵器舞動的聲音……長槍嗎?
好多道揮刀聲……密集的揮刀聲裡摻雜著許多極耳熟的叱吒……是近藤他們的聲音!
“……艾洛蒂,你下來一下。”青登麵不改色地仰起頭,對跨坐在他脖頸上的艾洛蒂說。
“嗯?好、好的。”
青登將艾洛蒂放下,然後交給木下舞。
“阿舞,艾洛蒂就麻煩你暫且照看一下了。”
“咦?”木下舞一愣,“青登,你要去哪?”
“我聽到了近藤君他們正在與什麼人戰鬥著的聲音……我要去看看情況。”
說罷,青登扶著腰間的定鬼神,拔足趕往戰鬥聲響所傳來的方向。
總司、佐那子見狀,怔了瞬息,然後連忙緊跟而上。
愈是靠近聲響所傳出的地方,便愈是能聽到令人聞之隻覺牙酸的密集的鐵器碰撞聲,以及一道道氣勢駭人的咆哮、叱吒。
一番趕緊趕慢的疾馳之下,青登終於是尋得了那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隻見得前方的布滿血腥與破碎肢體的街麵上,多田幸右衛門的大身槍在空中劃過一道圓弧,那長大鋒利的槍尖仗著長度的優勢逼退了欲從其左麵靠近他的永倉與藤堂。
再度揮舞之際,想自右方靠近他的齋藤、井上也被逼退。
緊接著多田幸右衛門將槍身朝前一送,刺向位於其正前方的土方和原田,被土方揮刀格開。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壯碩的身影瞅準時機,閃身貼至多田幸右衛門的跟前……是近藤!
成功突破大身槍的封鎖、近了多田幸右衛門身的近藤,將手中刀狠狠地劈將而下。
近藤的斬擊,並未給多田幸右衛門的臉上帶去半分驚慌,他沒有防也沒有閃——隻不慌不忙地小退半步,大大方方地讓出自己的胸膛給近藤砍。
啪嚓!
近藤此擊的力道不可謂不重……但所換來的戰果,就隻是讓多田幸右衛門的鎧甲多了條劃痕而已。
不僅沒能成功破防,還將刀給砍壞了——近藤的佩刀刀鋒上破了個豁口。
“哈啊啊!”
響亮的叱吒伴隨著槍身壓向近藤。
近藤不得不退避三舍,快步退回到多田幸右衛門的大身槍打不中的地方。
“不錯!逆黨們!再來啊!讓我看看你們都還有什麼本事!”
多田幸右衛門發出囂張的大笑、大喊。
這時候,退至安全地帶的近藤,注意到了將將趕到此地、現在恰好就正站在他不遠處的青登、總司與佐那子。
“喲,橘,總司,你們來了啊。”
近藤咧了咧嘴,露出一抹無奈中帶著憤恨的苦笑
“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發自真心地感悟到長槍真乃‘戰場之王’,以及為什麼不允許平民私藏鎧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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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最喜歡的漫畫之一:《死神》的原作者久保帶人於前幾日出了張初代護廷十三隊的插畫,實在是太帥了、太喜歡了,我一定要給大家康康,以後有錢了,作者君一定要請個流弊的畫師,按照這圖裡的這種充滿逼格的站位給青登、總司他們畫一張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