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轉身所帶來的離心力,天倉梟使出了一記“橫掃千軍”,迎向閃耀的刀光。
如果天倉梟手裡握的是大身槍、十字槍之類的重型殺器,那他的這一擊想必會極有氣勢吧……怎奈何他現在所操使的是一杆掃帚,所以模樣怎麼看怎麼彆扭。
但該有的威力、威脅度卻是一點不少。
鋼劍與鐵杆……已經數不清這是這兩把武器第不知道多少次撞作一塊了。
就像被武器碰撞所造成的音浪、反作用力給震開一般,青登與天倉梟於同一時刻急速後退、拉開身位。
此乃這對老少自戰端開啟後,首次息旗晏鼓……當然,是暫時性的。
——這老頭……真不簡單啊……
青登愈戰愈是發覺眼前的這個老頭的不凡之處。
從種種跡象看來,天倉梟的實戰經驗極為豐富,絕對是一個經曆過數不勝數的見血死鬥的狠角兒……
為什麼這座神社會有這種身手高超、戰鬥經驗豐富的神職人員?
說又說回來了,這個老家夥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無端端地攻擊我……
疑問越來越多……
雖說在剛才的一連串激鬥中,青登隻與天倉梟戰了個不分伯仲、誰也沒占到便宜,但青登已經發現天倉梟的一處弱點。
那就是天倉梟的體力遠不如他。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青登多少歲?天倉梟多少歲?後者的頭發、眉毛都白得看不見半點雜色了。
二人方才戰得有來有回的,好似打了很長時間。
但實質上,縱使從天倉梟大喊一聲“橘先生……我上了!”時開始計時,直至現在攏共也隻過了短短5分鐘不到的時間而已。
5分鐘之內,交換了如此多輪激烈的攻防……對人的體能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因年老而體衰的天倉梟,此時的呼吸已略有些急促,布滿皺紋的臉上泛著血氣上湧的潮紅。
反觀青登——除了呼吸變得稍快一些之外,身體沒有任何異樣。
青登不僅占了年紀上的便宜,還有著“強精”、“強肌+1”和“鐵肺”這3大有利於持久作戰的天賦傍身。
“強精”加強了青登的精力、體力的恢複速度。
融合過一次、進行過一次加強的“強肌+1”讓青登的肌肉不易疲勞。
“鐵肺”則是讓青登的心肺能力得到大副提高。
這3個天賦,讓青登有著甚是出眾的“續航能力”。
與天倉梟戰至現在,青登幾乎沒感到任何的疲憊。
呼吸節奏仍舊平穩,肌肉依舊充滿力量。
據青登的推算,他能保持剛才那樣的戰鬥強度,再與天倉梟鬥上至少20分鐘。
天倉梟若不快點想些破局之法的話,再這麼打下去隻會讓有著體力優勢的青登愈發占到便宜,令戰局的天秤越來越往青登那邊傾斜。
想來天倉梟也是意識到了此點——他的臉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肅穆起來。
帕挲……老人動了。淺屐擦著地麵,緩緩向左挪動,帶動著身軀一點點移向青登的右側。
青登自是不會就這麼讓自己的身側暴露在天倉梟的帚杆之下,故而他也跟著一起挪動腳步、移動身軀。
這對老少就這麼隔著5步左右的間距,展開了“二人轉”。
你右挪一步,我就左移一步。
你左收半個身位,我就右挺半個身位。
絕不落於對方……絕不給對方任何的可趁之機。
戰鬥的主動權,已被青登完全把控。
對青登而言,他隻需慢慢地跟天倉梟周旋、消耗天倉梟的體力便可穩贏。
所以隻需謹慎點打、悠著點打即可。
而天倉梟不行……他若不采用激進的打法、不趁著現在還留有部分體力,一鼓作氣地擊敗青登,那他就輸定了。
自知自己現在的優勢都在哪兒的青登,眼下也不急,他靜靜地等待、觀察天倉梟的動作。
——總之……現在就先慢慢地消耗這老頭的體力、靜待能一口氣製服他的時機出現吧……
見青登的架勢始終沒有出現可供利用的破綻,天倉梟停下了腳步的移動……青登也跟著頓住了身形。
老人若有所思地抿了抿沒什麼血色、有些灰白的嘴唇,接著“呼”的一聲將手裡的鐵掃帚放得很低……連帶著整副身軀的重心都壓得極低。
整個人像隻蛤蟆一樣地半蹲於地。
青登雖不清楚這老家夥是打算做些什麼,但還是屏住了呼吸、繃緊肌肉與神經,擺好了可攻可守、最穩重最不容易出錯的中段架勢,做好了應對各種攻勢、與眼前這個老頭再大戰個三百回合的準備。
二人的對峙,產生了一種會令觀戰者不由得產生窒息之感的淩人氛圍。
受這股氛圍的影響,以二人為中心的這片小小天地的時間,仿佛都於此刻停滯了下來。
帕挲!
天倉梟猛然發力的後足,直接鏟掉一大塊泥巴!
暫停的時間,於此刻重新流動!
青登沒有妄動。佇立於原地的他,擺好了以逸待勞的姿態。
數步的間距,轉眼即逝。
就在二人的身影,即將重合的前一刹——
“天倉,夠了!到此為止!”
一道音量很足的嬌喝,自神殿的方向傳出。
天倉梟就像一個被突然撤掉動力源的機械一般,猛地停住了前衝的腳步——他手中的帚頭,距離青登隻有寥寥不到50厘米。
停住腳步的同時,天倉梟緩緩收起手中的掃帚,將掃帚貼至自己身側並緩緩站直身子,解除了重心壓低、肌肉緊繃的“戰鬥狀態”。
自剛才起就一直彌散於這片空間裡的劍拔弩張的氛圍,於此刻轟然消散。
雖有點突然,但天倉梟的此番放下掃帚的姿態,已然宣告了一件事實:戰鬥結束了……
在這場以天倉梟的突襲而起、又以天倉梟的主動退戰而終的對決暫且是告一段落後——
【叮!掃描到天賦】
【成功複製天賦:“忍之達人”】
【天賦介紹:忍術天賦增幅為常人平均水平的35倍。】
早就聽慣了的冰冷聲音,於青登的腦海裡響起……內容很不得了的係統音。
35倍於常人的忍術天賦!
這是青登目前以來,除總司的“劍之逸才”之外,所複製到的數字最高的“才能型天賦”。
就如青登適才所料想的一樣,這個老頭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換作是尋常時候,饒是已經複製過不少牛逼天賦的青登,麵對這種一等一的大禮,肯定早就激動得恨不得蹦跳起來了。
然而……此刻的青登,卻顧不上這份大禮。
他此時的心神,全放在了適才的那道嬌喝……精準點來講,是放在了這道嬌喝的主人身上。
在聽到此道突如其來的嬌喝的下一瞬間,青登的瞳孔就因驚愕而猛地一縮。
視線條件性地循聲掃去。
緊接著,青登臉上的“驚愕”轉變為了“震驚”。
隻見在神殿的殿門前,站著一名亭亭玉立、豐神綽約的年輕巫女。
白衣、襦袢、紫袴,足部穿潔白布襪和紫紐草鞋,三千青絲用一張白色檀紙於腦後束成一條輕盈、靈動的低馬尾。
除了袴的顏色並非自己所熟知的緋色之外,其餘地方皆是極標準的巫女打扮。
這位年輕巫女的聲音也好、容貌也罷,青登都非常地熟悉。
因為昨天才剛與其見過麵……
“天璋院……殿下……?”
青登失神地呢喃出此女的名字。
這名身穿白衣紫袴的巫女裝的年輕女子,正是青登昨日方才與其首次邂逅的天璋院!
帶給青登的驚嚇還未結束。
在天璋院驀然出現並叫停了青登與天倉梟的較量後,紗重、八重倆姐妹以及剛放下手中掃帚的天倉梟,以極整齊劃一的動作,紛紛轉身麵朝天璋院,然後——
“於篤大人。”*3
畢恭畢敬地一邊向天璋院躬身行禮,一邊異口同聲地這麼喊道。
“……”青登的大腦在這一瞬間,進入了宕機狀態。
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運轉。
——天璋院……就是於篤巫女……?
露出不可思議神情的青登,轉動眼眸,反反複複地將天璋院從頭打量至腳。
貴為“國母”的天璋院怎麼會在這?
為何天璋院當起巫女來了?
為什麼她的巫女服這麼與眾不同?巫女服的袴不都是緋色的嗎?她的袴為何是紫色的?
所以德川家茂讓我來找於篤巫女……實際上是讓我來找天璋院?
困住青登大腦的“迷霧”更厚了……自昨日起,積壓在青登大腦裡的疑問就隻增不減。
剛恢複運轉的大腦,險些因難以負荷越來越多、愈來愈重的疑惑的重壓而再次宕機。
天璋院注意到了青登朝她遞來的震愕眼神。
雙手以極輕柔的動作交疊於肚子的前方……動作與儀態充滿了巫女範兒的天璋院,彆過臉、衝青登露出淺淺的微笑。
你稍等一下——天璋院用眼神對青登這麼說道。
讀懂天璋院的眼神含義的青登,抿了抿唇,然後輕輕頷首,向天璋院點頭致意。接著將定鬼神的刀尖貼回鞘口,“噌”的一聲將劍收回鞘中。
在用眼神“安撫”完青登之後,天璋院美目一轉。
視線在仍保持著行禮姿勢的天倉梟身上定格。
“天倉,你在搞什麼呀?”
天璋院的語調裡,滿是沒好氣的口吻。一對秀麗的柳眉微微皺起。
“為何無端端地和橘君打起來?”
“於篤大人。”
天倉梟淡然道。
“您昨夜不是與在下約定好了嗎?允許在下以比武的方式,試探橘先生的實力深淺。”
“我是有跟你做過這樣的規定,但不是讓你以這樣的形式來與橘君比武。”
“在下認為,反正遲早也要與橘先生較量一番,那麼宜早不宜遲。”
“你……唉,也罷。”
天璋院停頓了下話音,隨後一轉話鋒:
“那麼——天倉,你既已計獲事足地與橘君交過手,那麼對於橘君的實力,你有何感想呢?”
“……”
天倉梟沉默下來。
直到須臾之後,才聽得他以無悲無喜的語氣幽幽地說:
“……橘先生的實力很強。除非允許我無限製地使用忍具,否則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我縱是壓上全部的本領,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勝過橘先生。”
天璋院像是對天倉梟這樣的回答很感滿意似的。
隻見一抹淺淺的微笑,於其充滿嫵媚之情的俏臉上綻放。
“橘君。”
青登感受到天璋院的視線……下意識地揚起目光,與天璋院再度四目相對。
“歡迎來到我的月宮神社,我等你很久了。”
“隨我來吧。”
“我們到殿內一邊喝茶,一邊聊聊天。”
“紗重,八重,幫我準備茶與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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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打戲,作者君很滿意捏,果然還是得這種勢均力敵的打戲才比較過癮。群毆、虐菜即難寫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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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咱們書友群的群友:【四金】以及書友【反叛の魯魯】、【維多利亞】發現了上一章的隱藏彩蛋~~他發現紗重八重這對姐妹的名字,其實取自著名的和風恐怖遊戲:《零·紅蝶》。
作者君最好正在雲通關這遊戲,為了致敬這款劇情、設定優秀的好遊戲(外加上實在懶得取名),直接取了這遊戲裡的某對作者君很喜歡的姐妹的名字來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