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兵衛一臉篤定地說:
“隻要是少主的話,就沒問題!”
“哈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
青登與九兵衛相視一笑,隨後抓過擱在一旁榻榻米上的定鬼神與脅差,將這2柄佩刀掛好於左腰間。
經過近4個月的漫長休養,11月1日……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青登總算是要重返官場、前往那片嶄新的天地——江戶幕府的特殊武裝治安部隊:火付盜賊改!
今日是青登第一天去上班,於情於理都不應該遲到。
所以儘管眼下的時間還有點早,但青登在掛戴好佩刀、換穿好番隊長的專屬黑色製服後,就不做過多拖遝、躊躇地出了房間。
來到試衛館的玄關,青登便見著了久候在此的總司一行人。
總司、周助、阿筆、近藤、井上、齋藤、永倉、原田、衝田光、鬆井常……試衛館當前的所有住客都來給青登送行了。
這倆月來,試衛館的人丁再度興旺。多了2位新人:鬆井常與衝田光。
鬆井常身為周助、阿筆的兒媳,自然是與近藤同住一張屋簷下。
不得不說,鬆井常真是一個好女人。周助和阿筆挑人的眼光有一手。
容貌自不必說,是位不論臉蛋還是氣質皆屬上乘的大美女。
性格也極好,說話柔聲細語,動作輕拿輕放。
鬆井常住進試衛館那麼久了,莫說是發脾氣,哪怕是向什麼人高聲說話的景象,青登都沒見過。
除此之外,家務活、廚藝等大和撫子必備的技能,她都相當拿手,並且手腳特勤快。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青登對鬆井常的評價,一言以蔽之:一位完美的人妻、兒媳婦。
至於總司的姐姐衝田光,為何也會在這……這事兒與總司有關。
衝田光夫婦本就是為了參加近藤勇的婚禮,才暫時性地離開居住地日野宿,前來江戶的。
他們最初計劃著:待近藤勇的婚禮順利結束後,再在江戶多住一段時日、再陪總司多玩一會兒就回家。
但在9月中旬時,忽起一股平地風波——總司病倒了。
9月13日,一波強烈的冷空氣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突襲江戶。
夏季的暑氣在這波冷空氣的侵襲下,被一口氣吹散,江戶直接一夜入秋。
充滿秋意的寒風緊鎖街道,天空蒙上一層秋季特有的陰冷濾鏡。
氣溫突降十數度,不多披件羽織等外衣,根本沒法出門。
而總司就是在這個時候病倒的。
身體發高燒,咳嗽不斷。
據衝田光所說,這是總司的老毛病了。
不知是天生遺傳,還是彆的什麼緣故,總司的氣管和肺格外嬌弱,很容易出毛病。
每臨夏秋與冬春換季之時,總司常會咳得很厲害並發燒病倒,而且身體康複的速度極慢,在床榻上哼唧個把月才將將痊愈,更是常有的事情。
衝田光以及近藤等人請了很多醫生來給總司看病,其中不乏遠近聞名的名醫。
但不論被多少位高名望的醫生診治過、吃了多少名貴的藥材,總司的這個老毛病始終無法得到根治。
青登還是首度知道此事呢……沒想到平日裡極為開朗、充滿元氣的總司,居然還有“病弱美人”的一麵。
因換季而導致老毛病複發的總司,病情最嚴重時甚至連床都下不了。
總司是女孩——全試衛館上下,知曉這個秘密的人,隻有周助、阿筆、近藤、土方、井上與青登。
也就是說,在試衛館裡方便對總司進行貼身照顧的人,唯有同為女性的阿筆。
為了減輕阿筆的壓力,衝田光讓其夫衝田林太郎先獨自回老家,她一個人留下來與阿筆一同擔起照顧總司的重任。
經過阿筆和衝田光1個多月的悉心照料,總司總算是恢複了些許往日的活力。
今日的天氣還蠻冷的。
瑟縮的寒氣包圍全身,令人無比想念暖和的被窩。
今日是青登展開他的全新仕途的第一天,對青登而言是極重要、極有特殊意義的日子。
為了以示慶賀,總司等人自發地於今晨齊聚玄關,準備一起給青登送行。
這種“全家齊出動,送女兒出嫁”的既視感,令青登既覺得難為情,又相當地感動。
不願這麼麻煩大夥兒的青登,曾婉拒過總司等人的這番好意,但總司等人堅持如此,青登也隻能隨他們的意了。
在試衛館的玄關、以及準備在此地給他送行的一眾人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範圍內後,青登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往嬌軀仍未徹底康複的總司身上集中。
此時此刻,臉色還算紅潤的總司套著一件下擺及膝、樣式和花紋都相當漂亮的寬大羽織。
站在衝田光身邊的她,興許是因為感覺手冷腳冷吧,隻見她那對套有潔淨白襪的小腳交替摩挲腳背,雙臂交叉攏進羽織的袖子內。
“衝田君。”青登三步並做兩步地走到總司的跟前,向總司投去無奈的視線,“你這個還生著病的病人,就沒必要強撐著身體來給我送行啦。”
“嘻嘻嘻……”
總司一邊掩嘴輕咳了幾聲,一邊抬高腦袋,衝青登揚起一張大大的燦爛笑臉。
“我並沒有強撐著身體哦,我今天的精氣神還蠻好的。”
青登看了眼總司的臉蛋……確實,總司今日的精神狀況確實不錯,臉色不像前陣子那樣蒼白,講起話來口齒也相當地清楚。這讓青登稍稍地安下了心。
“橘先生!”
這時,原田的聲音介入進來。
“雖然我不太懂火付盜賊改和奉行所‘三回’有啥區彆,但總之:如果之後又需要雇人來當幫手的話,可以隨時再來找我!”
“嗯。”青登微微一笑,“我會的。”
相較於奉行所“三回”,火付盜賊改的人力要充裕得多。
一共8支番隊,每支番隊各有1名番隊長、10名與力、50名同心。
除此之外,還有著“增役”製度——若是缺人手了,可以直接向先手弓足、先手鐵炮組要人,也就是說有著數量相當可觀的“臨時工”可供隨意調用。
因此,火付盜賊改並不像奉行所“三回”那樣擁有“岡引”製度。
簡單來講——青登眼下已沒法再雇傭岡引來給自己打下手了,永倉、原田、藤堂他們全失業了。
青登曾向他們仨表示:如果還願意當岡引的話,可以將他們引薦給豬穀、牛山等其餘的“三回”同行。
在青登麾下打拚時,永倉等人都展現出了極不俗的個人能力,尤其是藤堂。
像藤堂平助這種既能處理文書工作,又能提劍上陣,除了過於年輕而心性浮躁、處事經驗不足之外沒啥大缺點的能文能武的萬能磚,在長年人手不足的“三回”裡完全是一塊香饃饃。
然而,對於青登的幫忙引薦,他們仨都表示了明確拒絕。
永倉新八:“實不相瞞,我是景仰橘先生才同意做岡引的。如果橘先生您不在了,我再留在奉行所又有什麼意義呢?”
原田左之助:“橘先生,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這人最討厭工作了,若非生活所迫,我才不去工作呢。在你麾下效勞時我攢了不少錢,直到這筆存款花完為止,我都不想再去工作了。”
藤堂平助:我為橘先生您效勞的初心,就隻是為了通過做不同的工作來見見世麵而已。既然橘先生您沒法再聘用岡引了,那我就順勢換個新工作吧,我正好想嘗試一下給他人做保鏢是什麼樣的體驗。
3人回絕的理由,各式不同……
不過,雖然這仨人都沒法再做青登的岡引了,但永倉和原田依舊以“食客”的身份借住在試衛館裡。
究其原因,除了是因為周助、近藤他們對寄住試衛館已久的二位產生了深厚情誼,還因為將二位聘為試衛館的食客,確實是對劍館的招生起了一定的積極作用。
一切都如土方原先所計劃的那樣——“試衛館成功收服最近在江戶小有名氣的2位高手”的風聲傳揚出去後,立即起了效果相當不錯的品牌效應與盲從效應。
近期的不少新人,都是因為聽聞試衛館乃藏龍臥虎之地而好奇地前來一觀。
順便一提——除了永倉、原田、藤堂之外,還有一人失業了。
那就是齋藤一。
不過和永倉他們那種“被動失業”不同,齋藤是“主動失業”。
一心一意想取青登性命的討夷組沒了,而青登也不再是當初那個連劍都不會握的吳下阿蒙。
單論個人實力的話,現在的齋藤可能都不是青登的對手了。
青登已經用不著他去保護。青登的身邊已不再需要他這個保鏢。
10月初的時候,齋藤主動向青登提出請辭。
試衛館的一眾親友裡,齋藤既是陪伴青登時間最長的人之一,也是與青登並肩戰鬥的次數最多的人。
齋藤要走……青登當然舍不得他。
然而,齋藤也是一個脾氣很強、很耿直的人。
他執意覺得在青登已不再需要他去保護的當下,自己再以保鏢的身份來拿青登的工資的話,完全是在騙錢——他不想接受這樣的嗟來之食。
沒法子,為了挽留齋藤,青登隻得變換思路。
試衛館最近的發展欣欣向榮,隨著新學徒的逐漸增多,師資力量已經開始有點不夠用了。
所以青登和近藤一合計,決定邀請齋藤來做他們試衛館的師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