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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女扮男裝的女劍士,參上!【9000】(2 / 2)

“好了,橘大人。”醫生說,“你身上所有的傷,我都幫你處理好了。直到徹底痊愈為止,都不可讓傷口碰水,知道了嗎?”

“嗯。”青登輕輕點頭,以示自己已聽到了,“先生,謝謝您。”

“橘大人,您客氣了,我隻是做了一名隨軍醫生該做的事情而已。”

話說完,醫生一邊提起他那裝滿醫療工具的布袋,一邊向青登略施一禮,然後朝不遠處的下一位等待治療的傷患走去。

青登活動了幾下四肢與腰身,確認身上的麻布既沒有被綁得太鬆,也沒有被綁得太緊後,深吸一口氣,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這時,一道清越的男聲在青登的身後響起:

“橘君,晚上好啊~~”

“我孫子君?”

青登轉過身,與正滿麵微笑地朝他走來的我孫子忠太郎四目相對。

青登還未來得及回應我孫子的那句“晚上好啊”,我孫子就自顧自地繼續對青登說:

“傷勢怎麼樣?沒受什麼大傷吧?”

“托你的福,都隻是一些輕微的皮肉傷,休息一陣子就能痊愈。”

在今日的戰事裡,因全副身心都集中到眼前的戰鬥上,無暇多顧其餘物事,外加腎上腺素飛速飆升,以及戰場過於混亂,身體感官受到影響,故而青登一直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直至戰鬥結束,醫生來給他療傷時,青登才驚覺自己原來受了那麼多傷——從頭至腳,總計有5道被利器劃傷的創痕。

要知道,青登可是穿著全副武裝的。

鎖子甲、胸甲、手甲、臂甲、腿甲……一應俱全。

在武裝到牙齒的情況下,都能受那麼多傷。那要是沒有這些裝備……嘖嘖,難以想象屆時將會是怎樣的一副情景。

好在今日所受的這些傷都並不深。

就如青登剛剛對我孫子所說的:都隻是一些連縫都不用縫的輕微皮肉傷,歇息一陣子就能再度活蹦亂跳的。

“沒受大傷就好。”我孫子輕輕點頭,“今日真是辛苦你們了~~”

話說到這,我孫子的臉上冒出快慰的神色。

“多虧了你執意堅持追殲殘敵,我們才能在短短一日之內,將相馬眾布置在山道上的所有據點全部拿下。”

青登微微一笑:“你謬讚了。這並非我一個人的功勞。若沒有金澤君、水島君、以及其他隊士的配合,單憑我一人,是絕對沒可能創下如此耀眼的戰果的。”

就結果來看,討伐軍今日的戰績,不可謂不輝煌。

開戰首天就收複了山道,把相馬眾的匪徒們全數趕回他們的最後一座據點,即他們的山寨。

據統計:今日之戰,討伐軍共戰死18人,重傷5人,輕傷14人。而相馬眾至少傷亡過百。

在對方占據優勢地利的情況下,僅付出這麼點代價就打下了這樣的戰果……完勝!毋庸置疑的完勝!

“哈啊~~喲~~”

忽然,冰涼的夜風捎來了一縷縷雖無甚技巧,但情感卻很飽滿的歌聲。

表情一怔的青登,循著歌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原來是隊士們唱起歌來了。

一名參加了今日的戰鬥,腦袋上正包著一圈麻布的士兵,不知是太開心了,還是怎麼回事,突然放開歌喉,唱起江戶的民謠。

古往今來,不論是在哪個國家、哪個地區,“唱歌”都是一種有著很強感染力的社群行為——尤其是在這種慶祝勝利的場合裡。

因為火付盜賊改的隊士,基本都是土生土長的江戶人,所以對於江戶的民謠都並不陌生。

因此,在這名突然唱起江戶民謠的隊士起了個頭後,許多受歌聲感染的人紛紛跟進,一塊兒開腔跟唱起來。

極個彆好動之人,甚至隨著歌聲手舞足蹈。

歌聲乘著晚風四處傳揚。

村內外充滿了歡悅的空氣。

看著此情此景,青登心中感慨萬千。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那小徒弟——艾洛蒂的小圓臉。

為何會突然想起艾洛蒂?這都得從1個月前的某件小趣事說起。

上月中旬,青登照往常那樣前往居留地,教授艾洛蒂劍術。

練習結束之後,在休息的同時聊聊天——這基本已成這對年輕師徒的日常慣例。

那一日也不例外。

在當天的課程圓滿結束之後,二人坐在大廳的法式沙發上,一邊喝著女仆勒羅伊送來的紅茶,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不知不覺間,聊到了音樂的話題。

艾洛蒂貌似對音樂很感興趣。

一聊到這個話題,整張臉都紅潤了幾分,劈裡啪啦、滔滔不絕地講著。可愛的紅唇幾乎就沒閉上過。

從最近聽的歌曲,一直聊到自己對時下流行的音樂的看法。

末了,艾洛蒂興衝衝地對青登說:

“師傅!我來教你一首我家鄉的歌曲吧!很好聽的!”

艾洛蒂的家鄉……那自然便是法蘭西了。

青登雖不討厭音樂,但對學唱歌實在是沒什麼興趣。

然而,見艾洛蒂如此興致勃勃,青登也不好意思壞了她的興致,隻能抱著“算了,學點音樂、陶冶下情操也不錯”的心態,對艾洛蒂點點頭:

“好啊,你要教我什麼歌?肖邦的歌嗎?”

青登話音剛落,艾洛蒂的兩隻嘴角就立即耷拉下來,彎成一個“∩”形,一臉嫌棄,身子下意識地朝遠離青登的方向縮了縮。就連當時正站在一旁的女仆勒羅伊,也朝青登投去異樣的目光。

這還是青登第一次在艾洛蒂的可愛臉蛋上,看到這種像是瞧見不妙東西的表情……

“師傅……首先,肖邦先生是波蘭人,跟我家鄉沒有半點關係。其次,肖邦先生是鋼琴家,他所作的曲子是沒法用舌頭和喉嚨唱出來的。”

恕青登沒有文化……對音樂興致缺缺的他,前世的音樂課基本都是睡過去的。對於19世紀的西方音樂家,他隻認得肖邦和貝多芬。

青登尷尬地抓了抓頭發,連忙生硬地切換話題:“呃……咳咳!那你要教我唱什麼歌呀?”

“我要教你一首我最喜歡的歌!”

艾洛蒂的聲音激昂有力,當說到“最喜歡”這個形容詞時,聲音裡表現出一種獨特的神聖感。

“它叫《萊茵軍團戰歌》!因為在推翻路易十六的期間,馬賽人常高唱這首歌曲,所以這首歌也叫《馬賽曲》!”

“《馬賽曲》?”青登驚叫一聲。

青登劇烈的反應,引得艾洛蒂和勒羅伊雙雙露出疑惑的表情。

“艾洛蒂,你……最喜歡《馬賽曲》?”

“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艾洛蒂一臉奇怪。

“呃,沒有沒有……就、就隻是覺得有點驚訝而已。我幾天前剛從勝先生那兒聽說過《馬賽曲》的故事。”青登打了個哈哈,隨口忽悠道。

哪怕是對音樂一竅不通、了無興趣的青登,也知道大名鼎鼎的《馬賽曲》。

《馬賽曲》:一首超越了國家和民族界限的著名革命戰曲。古往今來,不知激勵過多少誌士積極投身反帝反封建的偉大事業。

18世紀末,為了推翻以法國國王路易十六為首的波旁貴族們的腐朽統治,法蘭西各地爆發了史無前例的大革命。

為支持革命,進軍巴黎去搭救同情改革的議員,馬賽市民積極參軍,高唱著由一名工兵上尉所著的曲子:《萊茵軍團戰歌》向前進發。

因為這首曲子最先是由馬賽人傳唱的,故該曲又得名:《馬賽曲》。

整個法國大革命期間,出現過數不勝數的鼓舞鬥誌的戰鬥歌曲,其中就數唱詞朗朗上口、旋律激昂無比的《馬賽曲》最受群眾們喜愛、流行極廣。

可以說:法蘭西人是高唱著《馬賽曲》,將波旁王朝推翻的——隻可惜沒過多久,波旁王朝就又複辟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青登在得知艾洛蒂居然喜歡馬賽曲後,會表現得那麼吃驚。

畢竟艾洛蒂的全名……可是“艾洛蒂·德·昂古萊姆”啊。

從姓名來看,艾洛蒂是實打實的貴族後裔。

在法蘭西,名字裡帶個“德”字的,基本都是貴族。

一個貴族的後裔,鐘愛歌詞內容是呼籲百姓們拿起武器,把貴族們的狗腦子打成豬腦子的革命戰歌……這著實是有些魔幻。

“哈啊?師傅您知道《馬賽曲》的故事嗎?”

艾洛蒂的雙眼閃爍起無數小星星,語氣很是興奮,神色激動莫名。

“呃……隻知道一點點。”青登繼續扯謊。

“那這麼看來,師傅您和《馬賽曲》有著彆樣的緣分呢!”

艾洛蒂雙手叉腰,露出一臉大義凜然的神情。

“既如此,那我就更得教會師傅您唱《馬賽曲》才行了!”

……

那一天……不,應該說是那幾天,對《馬賽曲》有著種狂信徒般的愛的艾洛蒂,一直纏著青登,瞅準每一點空暇時光,見縫插針地教青登唱《馬賽曲》,擺出了一副“師傅您什麼時候學會,我就什麼時候收手”的強硬架勢。

雖說在當了艾洛蒂的家庭教師後,青登在昂古萊姆一家的耳濡目染之下,不再是個對法語一竅不通的小白,但他對法語的掌握,仍停留在隻會說Bonjour(你好)、Aurevoir(再見)等簡單日常詞彙的級彆。

因法語基礎薄弱,所以青登在學唱《馬賽曲》的過程中吃了不少苦頭。

光是練發音,就練得青登的舌頭都快抽筋了。

但好在,馬賽曲的歌詞很通俗易懂,在“鬼之心”的加持下,青登最終還是把該曲的唱調、歌詞,儘數爛熟於心。

就這樣,青登在江戶幕府治下的日本,學會了一首法蘭西的歌曲——一首封建統治者們聽了,定會神色大變的革命戰歌。

在隊士們突然唱起歌來時,我孫子以跟青登完全同步的動作,於第一時間循聲看過去。

“啊,這首民謠我也會唱~~”我孫子微笑。

“你要不要走過去加入他們?”青登半開玩笑地提議道。

“我就不必了~”我孫子聳聳肩,“在這麼多人麵前唱歌……怪害臊的~~”

我孫子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卻是很老實——他用宛若蚊吟般的音調,輕聲哼唱隊士們現在正齊唱的這首民謠的調子。

我孫子今晚的心情,顯而易見地良好。

這也難怪,畢竟刻下大局定鼎,相馬眾已經不可能再翻起什麼風浪了。

相馬眾的總兵力,滿打滿算也就200餘人——今日一戰,他們的受傷、死亡人員,起碼以百計。

死傷過半……這樣的傷亡足以使一支百戰強軍的士氣完全崩潰。

一幫賊的戰鬥意誌,還能強過一支精英部隊不成?

青登猜測:相馬眾的匪徒們,現在肯定都縮在山寨的深處瑟瑟發抖。他們還有沒有勇氣再拿起武器,繼續跟討伐軍戰鬥都是一個問題。

這時,一名同心神色古怪地匆匆過來:

“我孫子大人,請速來村西口,金澤大人有急事找您。”

“村西口?金澤君?”我孫子挑了挑眉,“他找我做什麼?”

“這個……”

同心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將嘴唇靠向我孫子的耳畔,對我孫子耳語了些什麼。

待同心結束耳語,挺直腰杆時,我孫子臉上的表情霎時變得怪誕起來。

“……我知道了。”我孫子揮揮手,示意這名同心退下,“我立刻就去~~”

青登看了眼同心離去的背影:

“我孫子君,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發生啥大事。”我孫子聳了聳肩,“就隻是……來了位可愛的客人而已~~”

“哈?可愛的客人?”

青登正想接著追問,卻見我孫子已經背著雙手,揚長而去。

好奇之下,青登連忙拔足跟上。

不稍片刻,二人來到了稻和村的西側。

在離村西口還有一小段距離時,青登便已聽得有陣陣激烈的爭辯聲悠悠飄來:

“兄長!拜托了!讓我也參戰吧!我能保護好自己的!”

“胡鬨!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不是在郊遊!我們是在打仗!快給我回家!”

隻見稻和村的村西口,裡三層外三層地站了不少隊士,所有人都踮高著腳尖、伸長著脖頸,圍觀著什麼物事。

“啊,我孫子大人!橘大人!”

人群裡,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嗓子。

緊接著,人群向左右兩邊分開,讓出一條供青登和我孫子穿行的寬敞通道。

順著這條通道,青登看見了金澤忠輔。右腿受傷的他,正拄著一根拐杖,愁眉鎖眼地瞪視正站於其對麵的一名年輕武士——此人穿著一襲簡樸的服裝,腰間規規矩矩地佩著長短二刀,雙手叉腰、毫不示弱地將仰頭回瞪金澤忠輔。

金澤忠輔和這名年輕武士,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大眼瞪小眼——眼尖之人無不敏銳發現:這倆人的五官有著相當多的相似之處。

在瞅見這名年輕武士的第一眼,青登的眉頭就不受控製地用力一挑。

“金澤小姐?”

這名年輕武士……或者說是這名扮作男裝的姑娘,正是金澤忠輔的妹妹、小千葉劍館裡除佐那子之外唯一的一位女劍士:金澤琴!

在聽到青登的聲音時,金澤琴先是一怔,然後再顧不得與金澤忠輔怒目對視,連忙循聲朝青登看去。

“啊、啊啊!橘先生……?!”

瞬間,金澤琴的眉宇間浮起一抹局促。

這會子,我孫子緩步走到金澤忠輔的身旁。

“金澤君。這是怎麼一回事?令妹怎麼會在這兒?”

“這……唉……”金澤忠輔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發出長長的歎息,“我孫子君,橘君,抱歉啊。家妹愚莽,讓你們見笑了。”

說罷,金澤忠輔一五一十地把金澤琴為何會突然於此地現身的前因後果,簡略道出。

理由也不複雜:金澤琴雖是女兒身,但卻有著顆渴望殺敵報國的狂野之心。

聞悉火付盜賊改被派去殲滅甲斐的山賊,並且自己的哥哥也有參與此次的行動後,便偷偷地扮作男裝、小心翼翼地跟在部隊後頭,想要也參與今次的討匪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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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過《馬賽曲》的人,可以去聽一聽。這首革命聖歌的力量感充足得不可思議。即使完全不懂法語,也能在每個音符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力量。

疊個甲:為了防止被說“水字數”,作者君小小地劇透一波——之所以突然提及艾洛蒂喜歡《馬賽曲》、青登在艾洛蒂的調教下學會了怎麼唱《馬賽曲》,肯定是不會沒有理由的。請安心期待後續的劇情。

作者君科普,前文裡所提及過的“1860年,日本各地大規模爆發農民起義”——這並非作者君在胡謅,此乃真實的史料,全年下來,成規模的大型農民起義就有近百次。然而這張資料圖作者君找不到了(豹斃.jpg)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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