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橘青登?”
瓜生秀發出低低的驚呼。
“仁王在吉原……?這事兒確鑿麼?此事兒是被何人舉報的?”
“不知道,舉報者匿名了。至於仁王目前是否真在吉原……這就得看官差們的搜查結果如何了。”
說到這,胖子停頓了一下,然後一邊換上猥瑣的笑聲,一邊把話接下去:
“假使仁王目前真的藏身於此……那他還挺色的呢~~居然特地藏身在這種美女雲集的地方,嘿嘿嘿~~”
如果是在平時,聽到這種汙他清白的言論,青登高低得反駁對方兩句。
青登最不喜歡彆人說他色情了——完全是在胡說八道!
他隻不過是同時喜歡著3個女孩!想要與她們一起共組幸福的大家庭而已!
一來,他愛得坦坦蕩蕩。既不作假,也不遮掩。
二來,他真心地愛著總司等人,他對總司等人的愛都是相同的、均等的。既不偏愛誰,也不冷落誰。
三來,他絕不跟除總司等人之外的女孩亂搞。就憑青登現在所擁有的財力、名望、社會地位,他僅需勾一勾食指,就有數以百計的女孩願排著隊地鑽進他的被窩,可他並沒有這麼做。
除了所愛女孩的數目多了一丁點之外,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是貨真價實的“純愛黨”啊!
說一個“純愛黨”色情……這不就是在胡說八道嗎?
不過,不快歸不快,此時的青登已完全顧不上胖子的汙蔑。
因為有鬥笠遮麵,所以旁人完全沒有發現——鬥笠之下,青登的臉上塗滿了錯愕之色。
——我暴露了?
青登感到自己的四肢霎時變得僵直,如藤蔓般纏繞身體的情緒是不解。
——不。不對。不可能啊……
——打從進入吉原起,我就沒有摘下過鬥笠。
——腰間的佩刀也換成了即使是試衛館的大夥兒們也沒見過的越前住常陸守兼重。
——按理來說,不可能會有人能發現我啊……
——難道說……是巧合?
——某人在吉原裡發現了與我長得很像的人,所以報了官。
——倘若是這樣……那我今夜的運氣果然很差……!
——麻煩了啊……
——當前有大批官差為找尋仁王而群聚吉原……我等會兒恐怕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離開此地……
青登暗自思忖。
出於太過專心的緣故,他並沒有察覺一旁的瓜生秀正悄悄地傾斜眼珠,偷偷地用耐人尋味的眼神打量著他……
“瓜生婆婆!”
倏忽之間,一道焦急的女聲打斷了青登的思緒。
原來是白菊。
白菊不顧自己正光著腳,三步並作兩步地向著瓜生秀小跑而來。
“瓜生婆婆!您沒受傷吧?”
在喊出這句話的時候,白菊一個飛撲,鑽進瓜生秀的懷裡。
“我沒事。”
瓜生秀的眉宇間浮現柔意。
她抬手輕掐了下白菊的俏臉。
“這種小毛賊,能奈我何?”
瓜生秀輕拍了幾下白菊的背,隨後仰起頭,直視青登。
“好了,花田君,托你的福,總算是把白菊找回來了……那麼,來兌現你我間的承諾吧。”
瓜生秀口中的“承諾”,指的自然是青登事先與她約定好的“等找到白菊後,留給他與白菊相處的時間和空間,他有一些話想問白菊”。
“嗯。”
青登輕聲應和,接著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我們換個安靜的地方吧。”
瓜生秀微微頷首。
“說得也是。那……來我家吧。”
“你家?”
“我家剛好就在這附近。”
說到這,瓜生莞爾一笑。
“我家還蠻大的,歡迎你來我家。我把我的家借給你,你想逗留多久就逗留多久。”
……
……
吉原,居民區——
在瓜生秀的帶領下,青登攜著白菊來到吉原的居民區。
此地乃是住在吉原的普通町民們聚居的場所。
這裡和外頭的長屋沒什麼兩樣。
【長屋:江戶時代裡非常常見的房屋樣式,集合住宅的一種,簡單來說就是“聯排式房屋”,你的東牆就是我的西牆。每一座長屋就是一個公寓、社區,裡頭的住客少至幾戶、多至幾十戶】
到處可見嬉鬨的孩童。
到處可見掛於兩棟屋子之間的晾衣繩。
到處可見向瓜生秀問好的人。
“哦哦!瓜生婆婆!您今天怎麼回來得那麼早呀?”
“瓜生婆婆!晚上好!”
“嗯?瓜生婆婆,你身後的那名武士是個生麵孔呢,他是誰?”
青登見狀,不禁再一次感慨“吉原裡同心”的好人望。
在穿過一條又一條或熱鬨或僻靜、或寬敞或窄短的道路後,一行三人停在了一座不大不小的民房前。
——這就是……瓜生婆婆的家……?
青登下意識地露出傻眼的表情,頰間難掩訝意。
怎麼說呢……
用高情商的話來講——瓜生秀的家就像一個鋪開的時間軸,感受到的是厚重的曆史。
用低情商的話來講——瓜生秀的家像文物……
“我家可能有點破舊,請見諒。”
瓜生轉過頭,麵帶歉意地向青登幽幽道,然後解開門鎖,“嘩”地一把打開因過於老朽,所以推拉時會響起“吱呀吱呀”的尖銳刺音的房門。
青登緊隨瓜生、白菊之後地鑽過房門。
甫一進屋,青登就因對屋內的光景深感意外,而不由挑眉。
瓜生秀的家雖很老舊,但卻格外乾淨。
屋子的布局是十分經典的“和式構造”。
過了玄關就是兼有“廚房”、“客廳”、“飯廳”等功能的廳房。廳房的一角擺有灶台等做飯用的器具。
廳房的後方是臥室。
沒有廁所——這倒也正常。
長屋裡一般是沒有私人廁所的。
每座長屋中都設有至少一個公共廁所,大家夥兒就到這些公共廁所裡方便。
廳房中央的天花板上垂下一個大掛鉤,下麵挖了一個小爐,吃飯或烤暖時就坐在火爐的旁邊,那掛勾上掛著一個大湯鍋。
青登站在廳房的中央,從左至右地掃視四周——屋內的陳設非常樸素,幾乎沒有什麼家具。
隻不過,卻有兩樣東西吸引了青登的注意力。
第一樣東西,是一根柱子——一根上麵劃著條深長溝壑的柱子。
青登眨了眨眼,仔細觀瞧。
很快,他就發現這條又深又長的溝壑似乎是由無數道刀痕構成的。
不斷在同一個位置上用刀劃痕……日積月累下,形成了這條深溝。
至於第二樣引起青登注意的東西……是一張通緝令。
“瓜生婆婆,這個是?”
青登一邊問,一邊緩步走向張貼在廳房的某麵牆壁上,分外顯眼的一張通緝令。
“哦,這個呀……”
瓜生秀的臉上浮現耐人尋味的色彩。
“這個……是我情人的通緝令哦~~”
“情人?!”
青登按捺住破音的嗓子與不敢置信的情緒,與此同時他急不可耐地俯下身,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張通緝令上所著寫的人名。
“緒方……逸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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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一章時,真的是感慨萬千啊……所謂的“物是人非”,不外如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