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我要等京都奉行所的官差們過來。”
此言一出,佐那子和古牧夫婦的表情上無不浮現出費解的神色。
“仔細一想,我今日雖走遍了京都的各個要地,卻尚未去過奉行所呢。”
青登停了一停,隨後以堅定的語氣補充道:
“我要親眼看看而今的京都奉行所究竟是什麼德性。”
佐那子驚訝地睜大美目。
“你要故意被拘押?彆鬨了,若想視察京都奉行所的話,方法有的是吧?何需采用這樣的手段?”
“‘路人’與‘囚人’——這兩種身份所見到的景色、所體驗到的感悟,是截然不同的。”
說到這,青登換上調侃的口吻。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論身份地位,京畿鎮撫使遠在京都所司代和京都町奉行之上,並且我隻對將軍大人負責,就算使天皇本人都沒法對我指手畫腳。再不濟,光靠我一人也能殺穿整個奉行所。”
“我才不是在擔心你的安危。”
佐那子沒好氣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奉行所的酒囊飯袋們奈何不了你,我隻是覺得你沒必要沒事找事。”
因為青登等人交談時都壓低著音量,所以外人根本就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他們隻瞧見青登不僅沒有立即離開現場,而且還怡然自得地跟同伴閒聊,一臉的悠哉遊哉。
以年輕武士為首的適才勸青登快走的好心人們,眼見此狀後俱是心急萬分。
正當他們打算再說些什麼時——
嘩嘩嘩嘩嘩嘩……!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驟然而至。
循聲望去——一員員手持十手、長梯、刺叉等武器的官差們,朝著這邊快步奔來。
年輕武士心頭一震:
“完了……奉行所的狗官們來了……”
官差已至,沒有逃跑的機會了……年輕武士等人紛紛朝青登投去惋惜、憐憫、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結果,他們卻發現青登仍跟個沒事人似的,不僅麵色如常,而且還饒有興致地調侃道:
“不管是在何時何地,這些官差都是一副德性呢……總在事端都已結束後才姍姍來遲。”
官差們的領隊是一個五短身材的胖子。
他來到鮮血淋漓的現場後,頓時吃驚得目瞪口呆。
“這、這是……?!”
他看了看身首分離的刀疤臉,接著又看了看心胸開闊的梅原淳之。
“穀口大人?!梅原大人?!”
看樣子,他認識刀疤臉等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些人都是誰殺的?!”
“是我殺的。”
青登毫不躊躇地朗聲道。
“這些人全是我砍的。”
胖子錯愕地望著青登——他大概是頭一次碰見這種主動承認罪行的犯人吧。
少頃,回過神來的他,轉頭朝身後的部下們喊道: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他抓起來!”
京都奉行所的官差們的綜合素質,比青登預想中的要好上不少。
隨著胖子的一聲令下,官差們頓時擺出十分經典的陣型——手持長梯的站在最前麵,用橫拿的長梯來封堵目標人物的行動範圍;使刺叉等長兵器的則站在後方,他們手中的叉叉棒棒穿過長梯的空隙,對目標人物展開攻擊。
就在他們順利地包圍住青登,即將發動攻勢的這一刹間……炫目的銀光填滿了他們的視野。
喀!
他們的耳朵聽見刀刃歸鞘的聲音。
下一瞬間,他們的長梯呀、刺叉呀,統統變為一截截的碎片,掉了滿地。
一時間,以胖子為首的官差們都跟見了鬼似的,表情上布滿驚駭的神色。
“走開,彆拿這些玩意兒靠近我。”
青登冷淡道。
“我會跟你們去奉行所的。隻要你們彆來冒犯我,我便不會動粗。”
說罷,青登邁開大步。
“帶路吧,帶我去奉行所。”
被青登的高超劍術所震懾的胖子,鬼使神差地急切道:
“好、好的!”
胖子走在前頭,親自給青登帶頭。
其餘官差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其身後。
犯人不僅沒有被五花大綁,而且還昂首挺胸、神采飛揚。
官差們卻是一個個的都縮緊著身體,神色惶恐。
如此場景,都快讓人分不清誰才是犯人、誰才是官差了。
佐那子站在原地,表情複雜地目送在一眾官差的簇擁下揚長而去的青登。
古牧吾郎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朝她問道:
“千葉小姐,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
佐那子輕歎了口氣。
“隻能先回一趟駐所,如實地向夥伴們彙報‘我們的領袖被奉行所的官差們逮捕了’的現況。”
說罷,她側過嬌軀,麵朝古牧夫婦,鄭重地鞠躬致謝。
“古牧先生,阿町小姐,今天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我現在得先失陪了,他日定攜禮登門道謝!”
古牧夫婦先後還禮。
佐那子如風一般離去。
就在夫妻倆目送佐那子時,阿町忽地眯起雙眼,抬起胳膊肘,輕戳古牧吾郎的柔軟側腹。
“阿逸,你乾嘛一邊看著千葉小姐的屁股,一邊傻笑?”
“我哪有在看人家的屁股!你彆誹謗我呀!”
古牧吾郎沒好氣地說道。
“我隻是單純的因為感到開心,所以才笑嘻嘻的而已。”
“又新結識了一個大胸脯的女人,就這麼讓你感到高興嗎?”
“才不是呢!你把我說得跟個很好色的登徒子似的。你以為我是誰啊?我怎麼可能會被女人迷了心智。”
“謔?當初是誰在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境下,就直接對我一見鐘情來著?”
“……總之,我是因為橘君的成長速度令人驚歎,所以才喜不自勝,絕非出於其他緣故。”
“橘君?”
“是的。阿町,你應該也看見他剛才的身手了吧?”
“嗯……確實厲害。橘君今年應該才21歲吧?阿逸,你覺得現在的橘君和21歲時的你,哪一方更厲害?”
古牧吾郎微微一笑。
“按理來說,應該是我更強,我21歲時就已徹底駕馭‘無我境界’了。但是,橘君身懷無窮的潛力,真到拚死一戰時,他指不定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能量。若真讓現在的橘君和21歲時的我全力相拚,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啊。”
話說到這時,古牧吾郎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忽地頓住話頭。
“……說實話,橘君的亮眼表現,總讓我不禁懷疑他和我是否是老鄉。”
阿町歪了歪螓首,麵露不解。
“老鄉?為什麼這麼說?你是出雲人,橘君是江戶人,兩個地方風馬牛不相及啊。”
“……”
古牧吾郎勾起嘴角,頰間泛起耐人尋味的笑意。
“阿町,走吧,我們回家。”
說著,他轉身麵朝歸家的方向。
“也罷,這些事情……怎麼樣都好了。”
他一邊牽起阿町的柔荑,一邊以自言自語的口吻幽幽道:
“我不想再插手人世間的一切事務,我現在隻想與心愛的女人一起搓搓麵團、曬曬太陽,過上與世無爭的悠閒生活。”
“真是的……乾嘛突然說這麼肉麻的話。”
雖然嘴上在嫌棄古牧吾郎,但阿町還是用力地反握住對方的大手。
“誰叫我是對你一見鐘情的好色登徒子呢?”
“是對我的大胸脯一見鐘情才對吧?”
“……關於這一點,我倒也無從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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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12點的時候,豹豹子就已經寫滿4000+了,但若是不寫滿5000字的話,本章會斷在一個不上不下的地方,所以豹豹子又稍稍地遲到了一點點,將本章的字數加到了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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