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上述的多種因素的加持下,會薩聯軍的戰線拉得極長,戰場從京都的南郊延伸至京都的西郊。
有的部隊正與桂小五郎的殿後軍展開殊死搏鬥。
而有的部隊仍滯留在京都的南郊,遲遲沒有跟上進攻的節奏。
桂小五郎的果斷、睿智與英勇,確實是令人讚歎不已。
但……他的機敏巧智並不足以抹平雙方的巨大差距!
憑借著壓倒性的數量優勢,會薩聯軍死死咬著殿後軍的屁股。
桂小五郎一直想要甩開追擊而不得。
其身旁的戰友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原先的“且戰且走”逐漸變為“一退再退”……
在又打了不知多少場硬仗後,桂小五郎終於是掙到了沒有敵人來犯……啊、不,更正,應該說是暫時沒有敵人來犯的喘息之機才對。
他與剩餘部隊潛進了一片茂密的樹林。
此地綠茵森森,到處是遮蔽視野的樹木灌叢。
多虧了這片茂密的樹林,才使他們暫時擺脫了會薩聯軍的追擊。
趁著這個寶貴的機會,桂小五郎解下腰間的水壺,貪婪地牛飲,滋潤自己那乾涸得仿佛隨時會裂開的咽喉。
戰至現在,他已變為徹頭徹尾的血人!
從頭發到足尖,其身上的每一處地方無不粘滿了粘膩的血汙。
至於其掌中的打刀,更是因激烈的交戰而替換了數把。
他眼下所拿的刀,是剛才從敵人身上搶來的。
“桂先生!不行了!快點後撤吧!再這麼打下去,我們會全滅於此的!”
其身旁的一位同樣是滿身血汙的武士焦急萬分地這般說道。
他前腳剛說完,後腳桂小五郎就堅定地斷言道!
“不行!我們不能再後撤了!”
“再撤下去,我們就要與大部隊撞上了!”
“不論如何,我們都要止住當前的頹勢!”
說到這,他揚起視線,環顧周圍的林木。
“這片樹林很不錯,乃絕佳的地利。”
“自此刻起,我們將以這片樹林為依托,展開節節抵抗,至少也要堅守1個時辰的時間!”
此言一出,在場的殿後軍將士們無不麵露凜然的神情。
大部隊尚未走遠,他們實在是不能再撤了。
倘若他們繼續撤退,或者是潰敗了,會薩聯軍勢必會乘勝追擊,一口氣追上長州軍的大部隊,對其施以殘酷的打擊!
桂小五郎隨手丟掉掌中的已然喝空的水壺,扭頭向剛才那人問道:
“我們還剩下多少人馬?”
那人露出痛苦的神情。
“現在能夠自由動彈,而且還未掉隊的人……大概隻剩下80人……”
桂小五郎聽罷,頓時擰起兩眉,麵色一沉。
300人的部隊打得隻剩80人……戰損率將近70%!
戰況之激烈,死傷之慘烈,可見一斑!
得虧跟著桂小五郎一起留下來的人,都是心誌堅定、百折不撓的堅韌之士。
否則,麵臨如此恐怖的戰損,他們怕是早就潰逃了。
唐突間,桂小五郎的耳根輕顫,旋即變了臉色。
“他們來了!準備迎敵!”
就在他發聲的同一時間——
“找到了!”
“他們在這兒!”
“殺啊啊!”
“那個五官端正的家夥就是‘長州三傑’之一的桂小五郎!”
“快!殺了他!取下桂小五郎的首級的人,將能直接得到1000兩金的獎賞!”
……
放眼望去,上百名步兵一窩蜂地湧向桂小五郎!
戰鬥再開!
在桂小五郎的親身領銜下,殿後軍寸步不讓迎頭攻上。
桂小五郎左衝、右突、前撲,猛不可擋!登時在他的雪亮的刀刃下死傷數人。
在場的會薩將士見狀,無不感到心驚膽戰,不敢上前。
驟然間!桂小五郎的身子忽地傾斜、歪倒。
原來,是他的左腳不慎踩入爛泥,身體失了平衡,整個人險些倒地。
雖然他在千鈞一發之際穩住了身體,但卻暴露出了致命的破綻!
其周圍的會薩將士豈會白白錯過這個天賜良機?
某人從他麵前的一棵樹後躥出,用刀砍來。
他險之又險地架刀過頂,格開進逼而來的鋒刃,緊接著順勢斜劈,將來襲者一刀砍死。
然而……因為出刀姿勢太過勉強、彆扭,他沒能控製好出刀的力道,其掌中刀深深砍入他跟前的樹乾,刀身完全嵌入進去。
將刀抽拔回來,並不困難。
隻不過……想也知道,身處瞬息萬變的激烈戰場,哪能容得他不慌不忙地拔回刀刃!
說時遲那時快,又一人持刀攻向桂小五郎。
不得已之下,桂小五郎隻能棄掉他掌中的刀,滑步上去,在避開對方攻擊的同時,兩手遞出,左手伸入其腋下,右手攬住其脖頸,死死地鉗住對方的上半身,然後使出精湛的柔術技巧,將此人按倒在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人已從桂小五郎的身後殺奔過來!
新的襲擊者操持著短槍。
亮閃閃的槍尖直指桂小五郎的後背!
這個時候,桂小五郎的雙手仍死死按著適才的對手。
此景此況,不論怎麼看,桂小五郎都已是凶多吉少!
“桂先生!小心!”
“該死!”
就連四周的長州人也不禁發出驚呼與悲鳴。
便在這間不容發之際……
噗嗤!
血液噴濺的聲音。
噗通。
首級掉地的聲音。
朝桂小五郎攻來的這位槍手“呆怔怔”地僵立在距離桂小五郎五步外的區域——也不怪得他“呆怔怔”的。
畢竟,他的腦袋都掉了。
其首級“骨碌碌”地滾動至桂小五郎的腳邊。
未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道銀光掠過其視界。
噗嗤!
同樣的鮮血噴濺聲。
噗通。
同樣的首級掉地聲。
被桂小五郎按在地上的那人,也被砍掉了首級。
“你小子就是桂小五郎吧?”
桂小五郎一怔,循聲抬頭望去——一位手持兩把滴血太刀、相貌普通的年輕武士,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其跟前,朝他投來質詢的目光。
這個時候,又一道聲音傳來:
“宿儺,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
宿儺聳了聳肩。
“反正有酒吞童子在,不過才這麼點敵人,即使稍微偷懶一會兒,也不打緊吧?”
宿儺、酒吞童子……聽見這些名字,桂小五郎神色驟變。
“你們……你們是法誅黨的人?”
宿儺挑了下眉,並且露出古怪的表情。
“怎麼連長州人都知道我們了?咱們努力維持的‘不為人知的秘密結社’的形象,好像已經不複存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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