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雖說‘生老病死’是人的宿命,但我的身體可真是衰老得有夠徹底的啊……”
“才這麼兩下子,就累得氣喘籲籲了。”
“這樣子……可不行啊……”
在說到“可不行啊……”這句話時,桐生老板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這抹眸光轉瞬即逝。
很快,他就重新掛起微笑:
“橘君,你的成長速度總讓我驚訝萬分。”
“沒想到我現在即使是進入了‘無我境界’,也沒法拿下你了。”
“即便使出了‘流光’,也僅僅隻能打成平手。”
“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夠全麵超越我了。”
桐生老板的話音剛落,青登就立即說道:
“桐生老板,話也不能這麼說。”
“你還沒有使出‘奧義’,不是嗎?”
“如此一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老實說,我不敢打包票說自己絕對能夠接下你在“無我境界”下施展的‘奧義’。”
青登口中的“奧義”,正是流光的最終殺招——刹那!
對於青登的這一番論斷,桐生老板笑而不語,既沒有表示認同,也沒有予以否決。
“說到‘奧義’……橘君,如何?你現在可有練成‘刹那’?”
此問一出,青登的麵部神情即刻被強烈的尷尬和窘迫所支配。
“很遺憾……還沒有。在加速到最高速度後,我的身體就極難在精準的時刻裡穩當地停下來。”
“這樣啊……那確實是很遺憾啊。若是不能練成‘刹那’,那麼將來麵對某些強敵時,怕是很難取勝啊……”
青登挑了下眉,心中暗忖:
——嗯?是我的錯覺嗎?
他總覺得桐生老板方才似乎是話裡有話。
雖感困惑,但青登也沒有將其往心裡去。
“啊,對了對了。桐生老板,突然大老遠地跑來京都,所欲為何?是來看望阿舞的嗎?”
青登不問倒好,一問——氛圍驟變……
他親眼看見桐生老板的身體猛地一僵。
緊接著,他隱約看見有一股股半透明的、名為“怨念”的玩意兒,從對方身上飄散而出。
“……被發現了。”
“嗯?什麼東西被發現了?”
“你那‘宏偉的理想’,讓主公她發現了。”
“……什麼?”
“你那‘娶三個正妻’的宏偉理想,讓主公她發現了。”
桐生老板更加詳細地說道。
“……”
“……”
“……”
“……”
二人的沉默,震耳欲聾。
約莫10秒鐘後,桐生老板又道:
“因為替你隱瞞,所以我被主公臭罵了一頓……那一天的我,真的好慘啊。”
青登自覺地低下頭。
他像極了一個做錯事情、正在等待受罰的小孩兒,臉上淌滿冷汗,時而遊移視線,時而抓弄頭發。
他的腦袋在飛速轉動,正在絞儘腦汁地思考著合適的措辭。
最終,他所能想到的話語,就隻有——
“那個……怎麼說呢……非常抱歉!”
像折疊椅一樣折疊身子,以此達到“強化道歉”的效果——此乃日本人的傳統藝能。
青登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使用這一招的一天……
桐生老板放下按捏腰骨的手,麵無表情地坐正身子。
“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我現在累得提不動刀了,否則我……算了,不說了。”
冷汗,越流越多了……
剛剛跟桐生老板交手時所流的熱汗,都沒現在滲出的冷汗多……
他算是明白適才在屯所門口看見桐生老板時,為何會感知到若隱若現的殺氣了。
“主公讓我帶話給你——在一個月之內,到大阪來見她。”
“雖然是廢話,但我還是要告誡你一聲:主公之所以要求見你,肯定是為了深入地和你談談你那‘宏偉的理想’。”
“所以……做好心理準備吧。”
“我現在唯一能幫你的,就隻有跟你說上一聲:主公並不介意少主未來的夫君有著許多側室。”
“隻是……‘弄出一堆正室’以及‘同時愛上包括少主在內的三位女孩’的這等行為,讓她頗感……困惑。”
桐生躊躇了好一會兒後,才吞吞吐吐地說出一個“困惑”來。
他大概是不想采用過於激烈的詞彙,以免嚇到青登。
青登聽罷,以手撫額。
震驚、愕然、惶恐……種種情緒漂亮地混合在他的臉上。
“到大阪去見她嗎……也好,正合我意!我也正好想去見她呢!”
青登的這一句話,使桐生老板麵現訝色。
“哦?橘君,你想去見主公?為什麼?”
青登苦笑一聲:
“桐生老板,實不相瞞,我的秦津藩現在正缺錢呢,缺錢缺得厲害啊……”
他言簡意賅地闡述秦津藩目前所遭遇的困境。
修築新城、開墾新田、修繕水利、興建工廠……這些項目,統統無法開展。
歸根到底,就一個原因:沒錢!
隻要有錢,一切都好說。
新選商會實在是沒法在供應新選組的情況下,再撥出大筆資金去支援秦津藩的建設。
僅靠“存錢”來籌集資金的話,真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除了錢之外,青登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
在德川家茂的命令下,幕府目前正在積極備戰,準備趁著“長州淪為叛賊”的這一難得窗口,發動大規模的西征,一舉滅掉這個不安分的隱患。
自知大難臨頭的長州,同樣也在努力備戰。
京畿方麵的戰事結束了……可更大規模的戰爭正在醞釀!
自關原合戰以降,時隔二百五十年,東西日本將再度爆發規模驚人的決戰!
值此風雲變幻之際,可沒那個國際時間讓青登慢慢發育啊。
秦津藩必須要迅速崛起!成為一支能在大爭之世裡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重要勢力!
“若欲在短時間內籌集資金,就隻能去拉投資了。”
“這不是什麼千兩、萬兩就能打發過去的小錢,而是以‘十萬’為計量的大錢。”
“如此龐大的資金,也就隻有大阪的巨商們能夠出得起這筆錢了。”
“而我所認識的大阪巨商,就隻有阿舞的奶奶了。”
桐生先生安靜聽完後,麵露了然之色。
“原來如此……我聽明白了。”
他一邊呢喃,一邊露出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橘君,你的野心倒是不小啊,竟然想與我葫蘆屋達成合作。”
青登笑了笑:
“倘若雙方能夠順利達成合作,便可互利互惠,我們拿到錢,你們得到政治上的堅實盟友,實乃完全之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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