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紫線”潑灑而下。
血色暈開了尚未消散的紫芒。
青登從久阪玄瑞身旁跑過,跑出幾步後穩住身形,一邊扭頭重新麵對敵人,一邊習慣性地擺出殘心。
事實上,他這殘心完全是多餘的。
他方才那一擊砍得很結實,削筋斷骨的手感很足。
除非對方是“不死人”之類的傳奇生物,否則斷不可能再站起來。
果不其然,隻見久阪玄瑞搖晃了幾下,隨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掌中刀“鐺啷”掉地。
【叮!掃描到天賦】
【成功複製天賦:“落榜的美術生+3”】
【天賦介紹:演講富有感染力】
【叮!偵查到宿主已擁有相同類型的天賦】
【叮!開始天賦融合】
【“落榜的美術生+2”能力晉級——“落榜的美術生+5”】
落榜的美術聲+3……青登算是明白久阪玄瑞為何會廣受愛戴,擁有這麼多擁躉了。
待腦海中的係統音停下後,青登緩步走向對方。
“嗬……!嗬……!噗!咳咳咳!嘔……!”
久阪玄瑞的四肢在不停地痙攣,混雜著唾液的血沫源源不斷地從其口鼻處淌出。
一道恐怖的切口從其左腹間延伸到右肩,淋漓鮮血淌了滿地。
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已然是藥石無醫,用不了多久就會失血而亡。
青登舉起刀,準備給他來個痛快。
沒承想,久阪玄瑞搶先一步說道:
“不……不勞你動手了……”
他說著抬手拉開衣襟,露出肚腹,隨後“鏗”地拔出脅差。
青登見狀,馬上了然。
“需要介錯嗎?”
興許是回光返照了吧,久阪玄瑞的身體痙攣減輕了不少,說話也變得清晰了。
“不必了……我的愚蠢害無數人死於非命。”
“事到如今,哪兒有自己死個痛快的道理?”
自嘲般的冷笑幾聲後,久阪玄瑞舉起脅差,刀尖緊貼左腹。
眼見對方拒絕了他的好意,青登也不強求,直接振刀甩去刀身上殘留的血跡,隨後轉身即走。
火焰越燒越旺,火舌舔舐著地麵,幾乎快要燒到青登和久阪玄瑞的腳邊了。
正當久阪玄瑞即將被火海包圍之時,青登陡然聽見他的大喝:
“橘青登……你看著吧!”
久阪玄瑞保持著將脅差對準肚腹的姿勢,頭也不抬地朗聲高喊。
“我們長州還沒完呢!”
“幕府、秦津、會津、薩摩……吾等長州男兒會將你們全部擊潰!”
“最終奪得天下者,定是長州!”
青登停下腳步,轉過半個腦袋,冷漠地看著被火海扭曲的久阪玄瑞的身影。
“隨時候教,儘管放馬過來吧。”
說罷,青登不再理會對方,重新邁步,兀自向前走去。
“橘青登……你就等著吧……長州君臨天下的那一天……不會久遠的……”
因為氣力漸衰,所以久阪玄瑞越往下說,語氣越弱。
就在即將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深吸一口氣,暗使一股狠勁兒,用力將脅差搪進腹中。
噗嗤!
他猛地向前傾倒,身軀劇烈痙攣。
熊熊烈火自四麵八方包圍上來。
幾根燒塌的木料掉落在他的不遠處。
不消片刻,其身軀就這麼消失在茫茫火海之中……
“長州第一俊才”久阪玄瑞,戰死!
……
……
天龍寺的西麵,嵐山——
“一、二、三,拉!再來!一、二、三,拉!”
桂小五郎親自上前推車輪,總算是讓一輛滿載傷員的馬車脫離泥坑。
在從久阪玄瑞手中接過大軍的指揮權後,桂小五郎立即著手部署撤退。
在討長軍團的猛攻下,長州軍的指揮體係早已瀕臨崩潰。
臨危受命的桂小五郎硬是在一團雜亂之中,完成撤退的各項準備,並且組織好相應的防線。
首先讓傷員們先撤,無力再戰的殘兵負責護送。
接著再抽調出尚能一戰的部隊,組成殿後軍,在天龍寺西麵的嵐山布防。
嵐山乃丹波高地東緣,地勢較高,山高375米。
憑借地利之便,未嘗不能止住討長軍團的攻勢,爭取到撤退的時間。
得虧桂小五郎是“長州三傑”之一,擁有僅次久阪玄瑞、高杉晉作之下的權威。
諸將聞聽現在是桂小五郎負責指揮,全都不吭聲,默默執行桂小五郎下達的命令,不敢反抗。
換做旁人,不一定有那樣的資曆去壓服諸將。
為了鼓舞士氣,也為了確保撤退順利,桂小五郎親自指揮殿後軍,與殿後軍共存亡。
般若抱著雙臂,一臉冷漠地跟在桂小五郎的身旁,絕不上前助人一臂之力。
桂小五郎去推深陷泥潭的馬車時,他也事不關己地站在一旁。
對於般若的冷漠,桂小五郎早已習慣。
他心裡很清楚,般若的任務隻有保全其性命。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在他的任務範圍之外,他是絕不會出手幫忙的。
“哈啊啊~~”
般若仰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你這家夥可真會沒事找事啊……都怪你非要留下來殿後,害我也跟著受累。”
“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會去救人,我隻負責保護你。”
“你也彆想著一頭紮進敵群,迫使我為了保護你而跟‘討長軍’戰鬥。”
“若是把老子惹不爽了,我可不管什麼任務,先把你腦袋砍下來出氣。”
“我跟大嶽丸、酒吞童子、羅刹那幾人不一樣,我對法誅黨這一結社沒那麼深的感情,更不會對那個八岐大蛇言聽計從。”
“我純粹是為了多跟大嶽丸和酒吞童子切磋,才答應加入法誅黨的。”
“我向你保證:我絕無‘按質按量地完成任務’的美德。”
除了“冷漠”之外,桂小五郎同樣早就習慣了般若的“毒蛇”和“碎嘴”。
他直接無視般若,繼續專注手頭的事務。
眼見桂小五郎視他為空氣,般若也不在意,自顧自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就在這個時候,他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表情猛地一凜,隨後扭頭看向東方。
桂小五郎注意到其異樣,忍不住出聲問道:
“般若,怎麼了?”
般若並未第一時間回答。
他直勾勾地盯著東方的密林,好半晌後,直到桂小五郎開始感到不耐煩了,才緩緩開口道:
“……桂小五郎,你先行一步。”
“嗯?什麼意思?到底怎麼了?”
般若咧開嘴,露出森然白牙與感情複雜的笑意。
“有位故人找上門來了……!你的性命,我暫時顧不上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說罷,般若猛蹬地麵,才一眨眼就紮進東方的密林,留下桂小五郎一人在原地懵逼。
嚓嚓嚓嚓嚓嚓嚓……
般若疾馳在林中,樹葉從其身上擦過,發出細碎的聲響。
少頃,他陡然感到豁然開朗——衝出密林後,眼前是一大片空地。
就在空地的正中央,一名老者山嶽般筆挺站立。
般若看著老人,露出淺淺的微笑。
“好久不見了……師傅。”
*******
*******
求月票!求推薦票!(豹頭痛哭.jpg)
本月就快結束啦!手頭有月票的書友,請務必投月票給本書哇!(流淚豹豹頭.jpg)
PS:史實中的久阪玄瑞是在“禁門之變”戰敗後,與他人互刺自殺。因為本書找不到能跟他互刺的人了,隻能讓他孤零零地切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