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京都某刀匠聞悉橘大將正在征道後,立即直奔大津,推銷其珍藏的寶刀——備前長船!
就跟“長曾禰虎徹”、“和泉守兼定”一樣,備前長船也是品牌名,俗稱長船。
談起備前長船,其大名當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它應該可以說是日本最有名、曆史最悠久、產刀品質最穩定的流派之一。
備前長船派在古刀期至少有刀匠2000人。該流派的刀質量優良、數量龐大。
其繁榮得益於附近優質鐵礦,其砂石的質量居於日本的前列,另外附近水質也適合作刀,加之豐富的森林資源也提供了大量的炭。
此外,備前長船派遠離政治權力中心,不受政權更替的影響,因此能麵向全國市場提供刀劍,並引領時代潮流,名匠輩出。
日本各地的刀匠流派,不論名氣多少、體量大小,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無法保持品質。
比如和泉守兼定隻有二代兼定的刀是上品,其他幾代的刀都不咋樣。
還有津田助廣也是,初代津田助廣是赫赫有名的“最上大業物”,可他後代所鍛的刀大多是平庸之作。
像備前長船這樣持續輸出好刀、品質相當穩定的流派,實在稀罕。
該刀匠所獻的這把備前長船,是此回征集來的所有刀中最有名氣的那一把。
青登請來他所認識的最專業的鑒刀家——也就是桐生老板——幫他鑒定一下。
桐生老板以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特有的專業手法,仔仔細細地品鑒這把備前長船的每一處細節。
他做出的鑒定結果如下:此刀應該是備前長船秀光的作品,品質尚可,雖不算是當世精品,但確實是一把好刀,可歸類為“業物”。
業物……這一評級讓青登略微有些失望。
他不奢求弄到可遇不可求的“最上大業物”。
不過,他卻對“大業物”抱有期待。
當然,他心裡也清楚,能夠得到一把“業物”,已經算是一件幸事了。
因此,他爽快地以500兩金買下這把備前長船。
有意思的是,在找尋好刀的過程中,青登偶然聽說一則很有趣的傳聞:流落民間的菊一文字則宗!
菊一文字則宗——既以“菊”為名,不難看出,此刀跟京都皇室有關。
事實上,確實如此。
鎌倉時代(1185年—1333年),後鳥羽上皇委托備前國一文字派刀匠一文字則宗鍛造一把太刀——這刀便是菊一文字則宗。
刃長78.48CM,鋒刃極長,刀身細且薄。刃身近柄部刻有代表皇家的16瓣菊花家徽,其下又雕有橫一字紋。
此刀距今已有八百年的曆史。因為曆史悠久、,所以屬於國寶級的古刀。
關於菊一文字則宗的實戰性,大體有兩種說法。
一者是說菊一文字則宗乃皇家禦製兵器,即禮器,多為裝飾用,用來顯示威儀者居多。
它那太過纖細的刀身雖很好看,但並不適合用於戰鬥。
二者則是說菊一文字則宗在保證美觀的同時,也確保了實戰性。
其刀鋒非常鋒利。若論鋒利度的話,它絲毫不輸最上大業物。
不管哪種說法是正確的,青登都對這把刀產生了些許興趣。
於是,他花了些心思去打聽這把古刀的下落。
然後,他就聽到這麼一則故事:
約莫在30年前,失蹤已久的菊一文字則宗重現世間,被一位名叫瀨田宗太郎的強大劍客所持有。
瀨田宗太郎是癡迷劍術的武癡,四處挑戰高手,百戰百勝。
正當他一路凱歌時,忽然遇見一位身手不凡的世外高人。
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敗了瀨田宗太郎。
瀨田宗太郎輸得心服口服,甘拜下風,朗聲表示“寶刀配名主”,隨後便將腰間的菊一文字則宗獻給對方。
如此,菊一文字則宗落到了這位世外高人的手上。
這位強大無比的世外高人是誰?
目前尚無定論。
事實上,就連這則故事是真是假,都是一個問題。
總之,青登試著去尋找菊一文字則宗,最後不出意料的一無所獲。
反正也不指望獲得這把失蹤已久的刀,所以青登也不覺得失望。
在拿到備前長船後,青登每天都在做基礎的劍術練習,努力磨合。
備前長船好則好矣,可用慣毗盧遮那的青登,一時之間確實難以適應。
越是實力頂尖的武者,越會注重自身與武器的磨合度。
到了青登這一層級,已經鮮少碰見實力碾壓他或是實力遠高於他的強者。
在跟實力與自己相近的家夥對決時,主要就是在比拚各種細節。
比如昨晚有沒有睡好。
再比如手中的武器是否稱心如意。
打從一開始,青登與毗盧遮那就有著極高的契合度。
重量、長度、刀身弧度……毗盧遮那的每一處細節,都跟青登無比相契。
不誇張的說,這把刀就像是為青登量身定做的!它誕生的唯一目的似乎就是成為青登的佩刀!
每逢握持毗盧遮那,青登並不會有“自己在握刀”的感覺,而是感覺自己的手臂延長了。
人刀合一,不外如是。
可現在,拿著這把陌生的刀,他頓時感到極大的不適應。
不管怎麼揮,都感覺不對勁。
打個形象的比喻:每當他揮動備前長船,就感覺像是用假腿來跑步、用假手來打籃球。
雖然這樣的比喻略顯誇張,但這確實是青登的真實感受。
不過,在經曆長久的磨合後,他現在總算是習慣這把新刀了。
正當青登準備繼續磨合新刀時,冷不丁的,營帳外忽地傳來由遠及近的足音。
不消片刻,一襲西式打扮的土方歲三撩開帷幕,探入半個身子:
“橘,將士們都到齊了。”
土方歲三似乎是徹底愛上那套西裝了。
現在他不論是在公眾場合,還是在私底下,總會穿著這套衣裳。
青登聞言,輕輕點頭:
“好,我這就來。”
他說著納刀歸鞘,抓過旁邊的衣裳,一邊穿戴整齊,一邊大步走向帳口。
離帳時,耀眼的陽光徑直照來。
旭日高掛在東麵山巒的背後,天空澄澈如洗。
就在青登的正前方,是一大片平坦的曠野。
曠野上,黑壓壓的上萬名將兵整齊列陣,森然乾霄!
代表幕府的葵紋旗,代表秦津藩的龍膽葉紋旗,代表新選組的誠字旗,代表會津藩的會津葵紋旗、代表薩摩藩的丸十字旗、代表尾張藩的尾張葵紋旗……
一麵麵色彩各異、紋飾不同的大旗在晨風中掣東,呼呼作響。
在青登踏上用於閱兵、點將的高台後,諸將悉已到齊。
眼見青登來了,山南敬助、鬆平容保、西鄉吉之助等將帥紛紛迎上前來。
就在三天前,幕府下達正式的任命:由秦津藩主橘青登任征長總督,尾張藩主德川慶勝、福井藩主鬆平茂昭、會津藩主鬆平容保任副總督,薩摩藩的西鄉吉之助任參謀!
德川慶勝——尾張藩的現任藩主,現年40歲。
鬆平茂昭——福井藩的現任藩主,現年28歲。
之所以讓這倆人擔任征長戰役的副總督,純粹是出於政治上的考量。
尾張藩和福井藩都是體量極大的親藩,前者享石高61萬9千石,後者享石高32萬石。
讓他們倆擔任征長副總督,主要就是給他們掛個名,以彰顯幕府對親藩的看重。
尾張藩和越前藩都派兵參加此次戰役了,若不給個響亮的、有份量的名頭,那實在說不過去。
山南敬助一字一頓地對青登說道:
“橘君,各部隊已完成集結,隨時可以開拔!”
青登輕輕頷首,隨後扶著腰間的刀,移步至高台的最前端,俯瞰下方的曠野。
抬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頭充斥視野。
新選組、會津軍、薩摩軍,以及尾張、福井等各藩的部隊,排列成一個個方陣,鋪滿青登目力所及的視界。
在陽光的照射下,長槍、火槍、大炮等各式裝備閃閃發光。
眼見青登現身了,也不知是誰起的頭,一邊揮舞手中的長槍,一邊高聲歡呼。
緊接著,仿佛起了連鎖反應,越來越多人發現青登,進而響起越來越多的歡呼。
喊聲連接成片,此起彼伏,震耳欲聾,仿佛連天空、連大地都顫抖了幾下!
看著這千軍萬馬的壯觀光景,聽著這不絕於耳的歡呼,青登深吸一口氣,稍稍抑製心中的激動情緒。
隨後,便見他一揮大手,淺蔥色羽織的下擺隨之高高揚起。
“出發!!”
……
……
元治元年(1864),11月18日,幕府正式出兵,二十萬大軍分三路征討長州。
長州征伐,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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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在史實中,征長總督是尾張藩主德川慶勝,征長副總督是福井藩主鬆平茂昭。他們都是掛名的,軍隊的實際指揮權掌握在參謀西鄉吉之助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