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十餘名隊士搬著一枚枚既大又沉的漆黑物事,擁至前線。
在其餘隊士的掩護下,他們攢足力氣,用力一擲——這些漆黑物事在半空中劃出漂亮的拋物線,不偏不倚地落入敵陣。
下一息——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爆炸聲取代了槍聲!
緊接其後的,是淒厲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的手指斷了……!”
“都注意了!是手榴彈!彆讓這些手榴彈掉進來!”
八番隊隊士們方才所扔的那些黑色物事,正是手榴彈!
手榴彈的曆史很悠久。
最早可追溯至拜占庭帝國利奧三世時代,士兵扔擲裝有希臘之火的陶瓷容器以攻擊敵人。
時下的手榴彈很大、很重,非常考驗士兵的體能。
手榴彈的使用在18世紀早期顯著下降,這可以歸因於大規模步兵線戰術和燧石技術的提高的有效性。
然而,對精銳突擊部隊的需求仍然存在。
這種用途廣泛的強大武器,豈有不引進的道理?
因此,早在組建槍炮部隊之初,青登就訂購了一批手榴彈,培養了一夥身強力壯的“擲彈兵”,以作攻堅用。
對於手榴彈的威力,世人普遍懷有誤解,認為它是靠“爆炸”來殺傷敵人的。
實際上,手榴彈主要是靠“破片”來進行範圍傷害。
其爆炸威力並不算大,遠遠不能跟炮彈相比。
想靠手榴彈來炸塌堅固的防禦工事,純粹是異想天開。
當然,脆弱的人體是不可能擋住手榴彈的。
手榴彈的威力再弱,炸得你血肉模糊、肢體斷裂,那肯定是綽綽有餘的。
方才那一輪手榴彈投擲,直接使敵陣大亂!
四散彌漫的硝煙中,長州軍的將士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有的人被破片傷到,哀嚎不已。
有的人因離爆炸點近而受了重傷,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等大好戰機,青登自然不會放過。
“跟我上!!”
高聲大喝的同時,他與總司已衝出藏身地。
青登的喊聲猶如一個信號。
轉睫間,原本各自躲藏的新選組隊士們紛紛閃身而出。
八番隊的火槍手們,以及一番隊、三番隊、五番隊的劍客們,一窩蜂兒地壓上去!
他們固然勇猛,可對麵的長州軍也不是好惹的。
儘管尚未從方才的手榴彈攻擊中緩過勁兒來,但他們已經做好迎戰的準備。
“跟他們拚了!”
“上啊!彆輸給新選組!”
“舞刀弄劍才是我們的長項!”
噌、噌、噌、噌、噌、噌、噌……
拔刀聲響成一片。
開槍的開槍,拔刀的拔刀。
凜凜山風中,可稱之為“殊死相搏”的激鬥正在進行。
伴隨著呐喊與呼號,兩軍狠狠地撞作一團兒。
至此,此時此地已無“前線”、“後方”之分。
到處都是敵軍,同時也到處都是友軍。
不論是往哪個方向望去,都能瞧見敵軍與友軍的身影。
兩軍將士緊緊纏鬥,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打得難解難分,像極了絞在一起的兩條蟒蛇。
這兒用火槍射穿對方的胸膛。
那兒用打刀砍碎他人的額頭。
有人打光了子彈,不擅用刺刀,於是直接倒提火槍,緊握槍口,當燒火棍來使,用槍把來砸擊對手。
有人的刀卷刃了,刀身沾滿血汙,不再鋒利,暫時找不到其他趁手的武器,於是直接扔了刀,上拳頭,用最原始的武器來讓長州人感受關東男兒的勇武。
寒光閃爍,喊殺震天,間雜著時隱時現的槍聲。
置身此地,令人不禁心想:這才是最“淳樸”的戰爭。
沒有戰術,沒有陣型,沒有技巧,全憑個人勇武來取得勝利!
顯而易見的,近身戰有利於新選組。
姑且不論專精於近身戰的一、三、五番隊的劍客們。
光是以青登為首的那幾架“人型高達”,就足以讓長州軍捉襟見肘!
讓戰局演變為“被新選組近身”,這無疑是長州軍的一大致命失誤。
身處戰場中心的青登握緊備前長船,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不丁的,某人冷不防襲向青登。
他端起打空子彈的火槍,明晃晃的刺刀對準青登麵部,挺腰就紮。
近乎就在同一瞬間,青登揮刀反擊。
二人的刀、槍難分先後。
雖是同時發招,但青登的攻速明顯更快,而且是快得多。
對方未著護甲的身軀不過受此一招就如貝殼般綻成兩半,顯然是沒救了。
但就在這人尚未倒地之際,另一人已對青登展開攻勢。
這人沒有端持火槍,而是握著一把打刀——興許是嫌沒子彈的火槍太礙事,所以直接改用從小就練習的打刀吧。
他並未孤零零地攻上前來,多半是顧慮到青登的戰鬥力,所以他捎來了3個同伴,他們一人使用刺刀,兩人使用打刀。
四人擺出扇狀的陣型,一同向青登發起進攻。
麵對這種早就習以為常的“被圍毆”的場麵,青登不慌不忙地架起刀——
他踏步向前,撐開雙臂,備前長船在半空中劃出閃耀的刀芒。
下一刹,兩串血箭飛濺而出。
再過一刹,又有兩串血箭灑了滿地。
每一串血箭的出現,就代表地上又多一具屍體。
僅兩刹的工夫,青登直接以萬夫莫開的強橫實力打開了敵人的包圍網!
這個時候,又有一人衝上前來,充當青登的對手。
隻見此人一邊快速靠近青登,一邊架穩火槍,瞄準青登的胸膛,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彈丸穿膛而出。
區區一枚子彈,在沒有任何外界乾擾的情況下,斷然沒有命中青登的道理。
他盯準彈丸的軌跡,向右踏出半步,稍稍挪動身形,便讓對方的射擊落了空。
眼見自己的“抵近射擊”失效了,對方咬了咬牙,麵露憤然之色,旋即棄槍為刀,直接扔掉手中的燧發槍,然後一把拔出腰間的佩刀。
便在他擺好架勢,準備揮刀的這一瞬間,意外徒生。
山頭上的敵軍炮陣仍在發威,轟擊著山腳下的尚未進山的新選組隊士。
這時,某顆炮彈落在離青登等人不遠的地方。
爆炸的餘波傳遞過來,使得腳下的地麵像極了波浪翻滾的海麵。
這人站立不穩,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青登同樣受了影響。
隻不過,對他而言,“不慎摔倒”是不可能的。
自打擁有了天賦“貓轉身+4”,青登就未嘗過“不慎摔倒”是種什麼樣的滋味。
他迅速踏定腳跟,身軀不過輕微搖晃就重新恢複穩定。
此地是你死我活的戰場,並非講究武德、禮儀的道場。
青登才不會手下留情,更不會讓敵人有喘息之機。
蓄力、運勁、扭腰、振臂、揮刀、出招——這一連串動作,全都在同時進行。
他自右上段揮刀,刀鋒如銀線般潑灑而下——無可挑剔的袈裟斬。
那人“唔唔……”地發出低沉的呻吟,隨後猶如斷了線的提線木偶,軟趴趴地倒地,成為地上的新屍體。
……
……
青登正在衝鋒陷陣,總司亦在奮勇殺敵。
哪兒的敵人多,她就去哪兒。
天然理心流的所有劍技,到她手上統統成了克敵製勝、粉碎敵膽的絕招。
隻見她向前一跨步,自左下往右上揮刀,撩翻正麵之敵。
接著,她轉身向左,揮刀彈開其斬擊——防禦的架勢藏有反擊的動作——下一瞬,她將刀拉回手邊,斜揮一刀,使對方再起不能。
在收刀的時候,她順勢將身後的敵人給砍翻了。
前後三刀,三人斃命。
敵人的血沾滿她的淺蔥色羽織。
星星點點的血跡濺在其頰間,使其肌膚更顯白皙。
“……”
她神情冷漠,默然不語,一邊振刀,甩去刀身上殘留的血跡,一邊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前來挑戰她的敵人。
對方握緊打刀,中段氣勢,看著儼如“女武神”一般勇不可擋的青登,他用力地咽了口唾沫,眸中掠過若隱若現的畏懼之色。
一時之間,他既不敢前,也不敢逃。
眼見對方不攻上,總司主動采取攻勢。
她抬腳向前,拉近間距。
她剛一邁步……突然間!她那原本古井不波的神情陡然大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
非常激烈的咳嗽。
咳得她不禁彎下腰杆,險些倒地。
她下意識地以左手單手握刀,用刀拄地,支撐身體,右手緊捂口鼻。
絲絲鮮血沿其右手指縫間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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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日的休息,豹豹子重新恢複活力!(勁豹.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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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為了收集靈感,豹豹子看了一遍2017年的曆史電影《關原之戰》。
在看這電影時,青登陡然想起一個冷門梗。
你們大概不知道,土方歲三和石田三成有奇妙的緣分。
【每一個扮演土方歲三的人都會扮演石田三成】。
演員山本耕史在大河劇《新選組》中扮演土方歲三。
因為山本耕史演得太好了,其土方歲三的形象深入人心,所以在日本影視圈,山本耕史之於土方歲三就好比唐國強之於各朝皇帝。
他在許多作品中扮演土方歲三,都快算是“土方歲三專業戶”了。
比如前陣子的惡搞電影《如果德川家康成為總理大臣》,山本耕史再度出演土方歲三,在21世紀的日本組建新選組,搜查夜店什麼的。
他這個“土方歲三專業戶”曾在大河劇《真田丸》中扮演石田三成。
無獨有偶。
演員岡田準一在電影《關原之戰》中扮演男主石田三成,然後又在電影《燃燒吧,劍》中扮演男主土方歲三。
這兩個最有名的土方歲三都扮演過石田三成,所以就有了【每一個扮演土方歲三的人都會扮演石田三成】的梗。
這倆時間相隔二百餘年的曆史人物,竟會產生這種幽默的聯係,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