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躍下城門,跳入敵群之中……他這壯舉令渡櫓門上的守軍目瞪口呆,下巴險些掉到地上。
老人接下來所展現的彪悍戰力,更是令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打得他們丟盔棄甲的生猛敵兵,在老人麵前連一合之敵都算不上!
他跟砍瓜切菜似的,僅憑一人一刀就斬得敵兵們人仰馬翻!
“劍聖”男穀精一郎……除了不知生死的“永世劍聖”緒方逸勢之外,目前唯一在世的劍聖!
儘管他已是耋耄老人,但他的每一招、每一式仍充滿劍聖的風範!
麵對眼前的密密麻麻的敵兵,他不慌不亂、無驚無懼地架起刀——精準、淩厲的劍技旋即發出!
嗤!
銀色的刀芒向左閃去,在半空中劃過最短的路線,剮開四名敵兵的胸膛。
嗤!
下一息,銀色的刀芒沿反方向飛往右邊,削斷兩名敵兵的脖頸。
僅出兩刀,男穀精一郎就讓他身周的“真空地帶”擴大了一大圈。
趁著敵兵們被他打懵的這檔兒,他腳步移動飛速,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悶頭紮入敵群的更深處。
銀色的刀芒閃了又閃,每一次閃爍都必定有新的血肉飛濺而出,新的屍體向地麵倒去!
男穀精一郎的攻勢恍若灌入沙堡的洪水——沙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
乍一看去,老人的招式並無特彆之處,就隻是很普通的橫劈豎砍。
唯有對劍術有所了解的人,才能意識到他的可怕之處:其劍術儼然已達返璞歸真之境!
他不屑於使用那種花裡胡哨或是很耗體力的招數。
用最簡單的招式來砍殺敵人——這就是他所追求的戰鬥風格。
從某種角度來講,他算是參悟了劍術的真諦:能讓劍鋒砍中敵人的劍術,就是優秀的劍術!
他的各招各式無一例外,全部正中敵兵們的要害,一擊斃命!
截至目前為止,沒有哪個敵兵能讓他出第二刀。
第一道城門(高麗門)與第二道城門(渡櫓門)之間的區域並不寬敞,是很標準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如此地形是大兵團的噩夢,同時也是頂尖強者施展本領的絕佳場地!
男穀精一郎挺刀進身,一點點地將敵兵趕出渡櫓門,當者無不披靡。
離他近的人見識到“劍聖之威”,急急忙忙地往後退。
離他遠的人不知詳情,烏泱泱地向前擠。
事實上,後方的人也很無辜。
因為從高麗門(第一道城門)前往渡櫓門(第二道城門),需要拐過一個直角的彎,視野被這拐角擋住了,所以後麵的人壓根兒就不知道前方發生什麼事兒了。
前邊的人在後退,後方的人在前進……就這樣,不出意外的發生擁堵。
一時間,場麵愈發混亂,秩序漸趨崩潰。
男穀精一郎並非孤軍奮戰。
這時,另一位老人出手了——
嗖!嗖!嗖!嗖!嗖!
驟然間,渡櫓門上飛出一根根利箭!
這些箭矢在半空中劃出筆直的殘影,落入敵群之中。
沒有一根箭落空,每一根箭分彆命中一名敵兵,一箭一殺!
張弓搭箭者,正是精通寶藏院流槍術、田宮流居合劍術、小笠原流弓術等多門武術,以及甲州流軍學、外記流炮術、能島流水軍等多種兵法的武道宗師窪田清音!
隻見他站在渡櫓門的邊沿處——這是男穀精一郎剛剛縱身躍下的位置——一手握弓,一手撚箭,傲然屹立,睥睨下方的敵群,好不威武。
論劍術,窪田清音不如男穀精一郎。
論體力,年事已高的他已無法隨心所欲地舞刀弄槍。
可是,假使隻是拉拉弓、放放箭的話,他還是綽綽有餘的!
此時此刻,便見他以熟練、迅捷的動作從腰間的箭壺中抽出利箭,搭矢上弓,前手推弓如推山嶽,後手捋弦如捋虎須——嗖——又一名敵兵倒下。
他就這麼不斷重複著“抽箭、開弓、放弦”的這一連套動作。
其射速之快,令人難以置信,平均每2秒鐘就能放出一根箭矢。
他幾乎沒怎麼瞄準,眼睛掃一下敵人的大概位置後抬弓就射,箭無虛發!
要麼正中敵人的天靈蓋,要麼正中敵人的脖頸……全都是隻要中箭,就會立即丟掉性命的部位。
僅片刻的工夫,就有近十人被他射翻在地。
他硬是憑借出類拔萃的弓術,以一己之力達成了一整個弓兵大隊的壓製力!
一個近戰,一個遠攻……兩位老人配合得無比默契。
在窪田清音的助陣下,男穀精一郎愈戰愈勇!隱約間已有將敵兵們反推回去的趨勢!
這時,窪田清音以無悲無喜的平靜口吻對身後的幕軍說道:
“你們還愣著乾嘛?你們就隻會乾瞪眼嗎?”
此言一出,現場氛圍驟變。
就像是火星掉入油桶,名為“鬥誌”的熊熊大火轟然燒起!
“窪田先生說得對!我們就隻會乾瞪眼嗎?”
“我們剛才隻不過是沒做好準備,讓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沒錯!隻要我們沉著迎戰,不驕不躁,敵人並不可怕!”
“衝啊!”
“跟上劍聖!”
兩大武道宗師的突然參戰與身先士卒,令四穀禦門的守軍大受激勵。
他們重拾起士氣與鬥誌,呼號著衝下渡櫓門,來到男穀精一郎的左右,同劍聖一起並肩作戰!
霎時,局勢逆轉。
進攻方變為幕軍,敗退方變為法奇聯軍。
即使有“決戰澱”的加持,法奇聯軍的將士們也無法抵擋此時有如神助的幕軍。
麵對幕軍的猛攻,他們迅速敗退。
不過片刻的工夫,他們就被趕出兩道城門之間的區域,進而被趕出高麗門。
就連那些搭靠在高麗門上的長梯也被逐一砍斷、掀翻。
至此,高麗門失而複得,重歸幕軍的掌控。
守住四穀禦門了——可喜的戰果令幕軍士氣大漲!
他們紛紛揮舞手中的武器,放聲歡呼。
“欸!欸!噢!”的勝哄此起彼伏。
男穀精一郎提著他那滴血的寶刀,屹立在高麗門的城門上,麵無表情地注視城門外那倉皇奔逃的敵兵們。
冷不丁的,他身後傳來窪田清音的聲音:
“精一郎,你的刀法還是那麼犀利。”
窪田清音扛著他的弓,不緊不慢地移步至男穀精一郎的身旁。
男穀精一郎振去刀身上的血跡,微微一笑:
“清音,你的弓箭也是一如既往的精準。”
窪田清音聳了聳肩,換上自嘲的口吻:
“我現在也就隻能拉拉弓了。除此以外的一切事情,我都幫不上忙。”
麵對妄自菲薄的窪田清音,男穀精一郎見怪不怪地淡淡道:
“清音,彆這麼說。雖然如今已不是劍的時代,但咱們這些老骨頭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說罷,他側過身子,向身周的幕軍揚了揚下巴。
窪田清音受其指引,轉過腦袋,揚起視線——為數不少的幕軍將士聚集在他倆的周圍。
一束束敬服、崇拜的目光落在他與男穀精一郎的身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方才若無這倆老人的及時出手,莫說是奪回高麗門,隻怕是連渡櫓門都守不住!
假使四穀禦門陷落,由此引發的一係列連鎖反應將不堪設想!
一想到這兒,現場的幕軍將士們不禁感到陣陣後怕。
與此同時,他們對這倆老人的尊崇更深了幾分!
將士們的由衷愛戴,讓窪田清音愣在原地。
少頃,他微微翹起唇角,流露出情緒複雜的笑意。
……
……
頂級強者的突然現身,使戰局逆轉……類似的場景,還發生在江戶的其他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