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全盛狀態,青登也不敢擅自啟用這種亂來的戰法,遑論是當前這種“半殘”的狀態?
他剛剛之所以罕見地表露出舉棋不定的模樣,便是因為他沒有“擊敗水戶軍”的把握。
直到聽見天璋院的那一番話,他才徹底下定決心。
青登捫心自問: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以謀略見長的智者。
一直以來,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一力降十會”——用蠻橫的硬實力來強行破局!
不需要什麼奇策,不需要什麼戰術調度,隻要自己的手掌還能握刀便足矣!
每逢遭遇磨難、危機,就用自己手中的刀,硬生生地砍出一片天!
莫理其他,隻管揮刀便是!
三千大軍的動向,並不難監測。
在進入江戶町後,其一舉一動就皆在青登布置的眼線的監視之下。
青登很快就知道了水戶軍的具體動向,進而根據其進軍方向,預判出他們的目標是小日向禦門。
於是乎,他搶先一步,來到這條水戶軍必定經過的街道,藏身在某座商戶的屋頂上,然後靜靜地等待水戶軍入甕。
就現狀而言,事情發展得非常順利。
不出青登所料,水戶軍果真進入這條街道。
他們信心滿滿,鬥誌高昂,全然沒有發現躲藏在陰影之中的青登。
他們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身負重傷的青登竟還能戰鬥!更沒想到青登竟敢以一己之力對上他們的龐大軍勢!
事實上,他們沒想到是正常的。
誰能想到這世上竟會存在這樣的瘋子呢?
對“仁王來襲”這一事兒缺少基本認知的水戶男兒們,毫無戒備地在此街上行軍。
不消片刻,其隊列的中間部位暴露在青登眼前。
此景此況,就像是野狼暴露出其柔軟的肚腹!
眼見時機差不多了,青登默默地從懷中抽出一條麻布,用此布將自己的右掌與毗盧遮那的刀柄緊綁作一塊兒。
隨後,半是無奈、半是自嘲地暗忖道: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試用新天賦。
在從酒吞童子身上複製到永世天賦“無心之妖童”後,青登就多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舉個形象的例子——就像是腦中多出一道“開關”。
隻要輕觸這個“開關”,他就能進入“無我境界”!
心神微動,就能隨心所欲地駕馭至高之境……唯有親身體驗過後,才能直觀地感受到這一天賦有多麼霸道!
這時,沒有任何預兆……便見青登半眯雙目,“呼”地吐儘肺中濁氣。
咚!咚!咚!咚!咚!咚!
水戶軍的腳步聲越來越響。
這一陣陣足音仿似層層屏障,支配了青登的耳膜。
他現在聽不見任何聲音,隻能聽見這持續不斷的沉重足音。
咚!咚!咚!咚!咚!咚!
這一霎,他又想到天璋院。
(盛晴……我還有機會去大津嗎?)
他的後背仍殘留著對方的體溫,他後背的衣裳仍存有對方緊緊攥握的褶皺。
咚!咚!咚!咚!咚!咚!
緊接著,他又想到昏迷不醒的德川家茂、柔弱可憐的和宮……
“……”
他一點點地垂下腦袋,將自己的臉龐埋入陰影之中。
咚!咚!咚!咚!咚!咚!
這一刹,他耳中的足音已如雷鳴般響亮。
同樣是在這一刹,他輕聲說道:
“一起走吧……去大津……!”
語落的瞬間,他猛地睜開雙眼,赫然可見其眸中閃爍出奇異的光芒!
再過一瞬,便見他如旱地拔蔥般縱身跳起!躍至半空,然後直挺挺地落向敵軍隊列的正中央!
電光火石之際,他已然借助下落的勢能,像炮彈一樣重重地砸進敵群!
他落地的位置,恰好站有一名敵兵。
這個家夥——這個可憐的家夥,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毗盧遮那的刀鋒撕裂成斷口平整的兩半。
那“咚咚”作響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雙足落地後,青登沒有半分躊躇,火速改換身體架勢,以左腳為軸,陀螺般轉動身體,掌中利刃隨著身體一起轉動,切出轉瞬即逝的弧形銀芒——出招後,“銀弧”變“血弧”,掃倒一大片人。
這一刀蘊藏著下一刀的招法。
說時遲那時快,青登疾步向前,闖過層層陣線。
旁人隻見其掌中的妖刀化作模糊難辨的殘影,一閃、再閃、三閃!閃爍不停!
毗盧遮那的紫色刀芒每閃爍一次,都必有一人乃至多人噴血倒地。
轉眼間,已有二十餘人倒在青登刀下!
用“快刀斬亂麻”來形容他當下的進擊,再合適不過!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情況了?!”
“敵襲!敵襲!”
“什麼?敵襲?!何處遇襲?來了多少人?!”
“一、一個人!就來了一個人!”
“一個人?!”
果不其然,突然遇襲的水戶軍登時大亂。
以青登為中心,其身周的水戶男兒在遭受凶悍的攻擊後,不複方才的井然有序。
就在這時,青登麵前的某人——他大概是習慣了“道場比武”——下意識地尖聲喊道: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青登用力振刀,甩去鋒刃上殘留的血跡,劍氣噴發!
“仁王,橘青登!”
朗聲報出家門的同一瞬間,他舉起手中的毗盧遮那,砍向前方的敵群。
這一刹那,獨自麵對三千大軍的身影,永久地印刻在煌煌青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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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一章,有許多書友提醒豹豹子:彆搞“空城計”這種爛活。你們想什麼呢,看到現在,還不知道青登是什麼人嗎?他是大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