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啊,你這個天殺的,你大哥不在就欺負我,不把我當大嫂,大家快來看喲,趙二要逼死人了,當家的有人欺負你媳婦,我的命好苦啊!”
她坐在地上,用手擦眼角,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
她嗓門大附近的人都聽到了,大家都習以為常了,都知道她的德行。
愛看熱鬨的人往他們家跑,當看到緊閉的大門時都覺得可惜,隻能豎著耳朵聽裡麵的動靜。
“大嫂儘管哭吧,最好把全村的人都引來,把這件事宣揚出去,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更好,大哥是讀書人,名聲最重要。
讀書人最看重品德,要是彆人知道家裡明明有錢,但卻一毛不拔,害得侄女無藥可喝,丟了性命。
大哥還怎麼在同窗麵前立足,估計也會被奪去童試的資格,你儘管鬨,要是我閨女有個三長兩短。
我就守著家裡的地,閒時也不會出去找零工,大家每天就喝水飽腹就行了。”
趙滿黑著一張臉,態度強硬,這次他一定要馬氏把錢拿出來。
他知道家裡不止隻有五兩銀子,家裡的收成經過他的手,他媳婦和娘平時也接些繡活補貼家用。
大哥需要讀書,要交束脩,筆墨紙硯貴,花費是大頭,再除去日常開銷。
這些年存下來的錢至少有二十兩,他還知道馬氏經常背地裡買東西與她家孩子躲起來吃獨食。
自己的靈兒與川哥兒吃不飽,長得瘦瘦小小的,但她家的大丫頭和柏小子卻是很壯實,特彆是柏小子長得肥嘟嘟的。
馬氏還經常哭窮,說他們掙的錢少,不經花,都不夠他大哥讀書。
凡是有眼睛的都知道家裡要真沒有銀子又怎麼會養出一個肥嘟嘟的兒子。
趙滿從小到大就被趙老爺灌輸什麼好東西都先緊著他大哥,他要供他大哥讀書,他大哥是趙家的希望,光宗耀祖靠他了。
趙老爺子臨終前拉著他的手,讓他答應他一定要供他大哥考上秀才。
這年頭秀才很難考,縣太爺都對秀才公很尊敬。
他也從沒有忘記過父親所托,這麼多年的付出他從來都沒有怨言,認為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
就算馬氏平時欺負他們夫妻,他們也是想以和為貴,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現在事關他女兒的生死,這一雙兒女可是他的心頭肉,他們夫妻可以受任何委屈,但他們絕不能讓兒女受委屈。
靈兒與川哥兒一直以來都乖巧懂事,被趙柏欺負了也不說,而且每次馬氏都先倒打一耙,撒潑。
他們嘴巴不利索,總是落下風,被她拿捏住,現在他不想再忍了。
今天這一兩銀子要不到,那他可真是一個窩囊廢。
趙滿隻是嘴笨,不愛計較,以前他在鎮上打工時,也見過一些世麵,知道一些事。
聽說這事會影響到自己的丈夫,馬氏心裡再不願意,也隻能乖乖拿錢。
趙靈被煙熏,又驚嚇過度,持續發熱,這燒反反複複的持續了半個月才停止。
她剛睜開眼睛就對上一雙黑葡萄似的的大眼睛。
“姐姐,你醒了,要不要喝水?”趙川連忙把小矮凳上的碗端來。
趙靈覺得渾身酸痛,手腳無力,很熱,她的嗓子又乾又痛,像被火燒過似的。
她接過趙川手裡的碗,原本想大口大口的喝水,但咽得大口些,嗓子就像被刀割過一樣,她隻好小口抿著喝。
一碗涼白開下肚,她頓時覺得好多了。
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小腦袋,因為營養不良,他頭發有些發黃乾燥,“川哥兒真乖,真能乾。”
趙川得到姐姐的誇獎立刻眉開眼笑,他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非常好看,他眉目清秀,長相秀氣。
“姐姐,川哥兒已經長大了,能照顧姐姐了。”他奶聲奶氣的道。
趙川雖然隻有三歲,但他非常懂事,平時還會喂雞,同萬繡一起摘菜。
趙滿長相周正,皮膚較黑,萬繡長得清麗可人,兩個孩子都肖母,模樣俊俏,漂亮。
就算他們很瘦小也掩蓋不了好模樣。
再次看到自己的弟弟趙靈非常感概,眼眶紅了,這次她一定會護好他的。
上輩子趙靈死的時候才十四歲,她生了一場大病,在床上躺了半年才被他們燒死。
在她八歲之前她過得一直很幸福,雙親俱在,馬氏雖然一直欺壓他們,什麼好的都自己挑,爛的推給他們,但他們姐弟還有父母護著。
在她八歲那年臨縣發大水,縣太爺下令,村裡每一戶出一個壯丁去服勞役,修河壩。
父親趙滿就去了,才去了兩個月就被巨石壓死了,母親因此受到打擊從那以後身體越發不好,過了一年也去世了。
父親用命換來的十五兩銀子,馬氏與丈夫獨吞。
她跪下來求馬氏用縣令補償給他們家的十五兩銀子分出一半來給她娘治病抓藥,馬氏拒絕了。
她還深刻的記得當時大伯母那副尖酸刻薄的臉。
馬氏罵她道:“死賠錢貨,這個家當家做主的人是我,你那個病鬼娘還是早點死的好,還能省點糧食,想讓我出錢沒門。
這些錢都是我的,你大伯,柏哥兒還要讀書,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泥腿子的命還想當主子。
你們一家隻配做我們的家奴,替我們掙錢,給你們一口飯吃,我們已經很善良了……”
她當時滿口汙言穢語,奶奶也求她,還被她打了一頓。
沒錢治病,她母親就去世了。
她和弟弟小,反抗不了,也不敢反抗,後來她變本加厲,什麼活都丟給他們姐弟倆做。
一天隻能吃一頓飯,做不好就被打。
後來大伯惹了事,得用很多錢來賠償,他們又把主意打在川哥兒身上,把他買到大戶人家當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