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兒當時才十歲,他從小就聰慧機靈,憑著機靈勁半年後他當上了那家少爺的書童,可以識字讀書。
她還記得他放假的時候回來看她還拉著她的手說道:“姐姐,我會努力賺錢的,少爺說以後給我改成活契,我可以用錢贖回賣身契,恢複自由之身,我就可以帶你離開了。”
聞言,趙靈非常高興,覺得日子有奔頭了,叮囑道:“那你好好乾,你家少爺是個好人,你要好好報答他。”
“姐姐,我會的,我長大後就可以保護姐姐了,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這是少爺賞我的紅豆糕,可好吃了,姐姐趕緊吃。”
趙川獻寶似的打開紙包,把紅豆糕拿出來給趙靈吃。
此時姐弟二人對未來充滿憧憬,覺得紅豆糕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趙川隻吃了一小塊紅豆糕就不吃了,他很懂事,知道姐姐平時都吃不飽穿不暖。
“姐姐,你把這些都吃完吧,千萬不要被春姐兒和柏哥兒看到了,要不然他們就搶光了,你沒得吃了。”
“川哥兒,你也吃,這個紅豆糕精致又好吃,你在長身體,多吃點,你一半,我一半。”
“少爺人好,他經常賞東西給我們,我在李府吃的東西都是以前沒見過的,自從去李府後,我再也沒有餓過肚子了,我都長個長結實了,還是姐姐多吃些。”
趙靈仔細打量他,才半年趙川就像脫胎換骨似的,人紅潤了不少,也變得有自信了,頭發也不再是枯黃的,變黑了,個子也竄了一個頭。
身上穿的再也不是都是補丁的粗麻衣,衣服的料子摸著軟和,像大伯穿的一樣好。
趙福自詡讀書人,雖然他是農家子,但從小就沒下過地,乾過活。
明明家裡不是很富裕,但吃的穿的講究,一副富家子弟的做派,他從未吃過苦,過得很逍遙。
這些都是被趙老爺子偏寵出來的,壓榨二房,吃著二房的人血得來的生活。
如今他們姐弟相依為命,看到弟弟過得好她就安心了。
“姐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少爺說我聰明,是讀書的料子,他讓我和他一起學,要是學得好,他可以資助我去考科舉。”
大戶人家為了家族利益著想,有些人會資助一些貧苦的學生讀書,要是他們考上舉人或者當官了,他們就有人脈了,好辦事。
“那川哥兒想讀書考科舉嗎?讀書很苦,你想好了就不能放棄了。”
“姐姐,我想讀書,想出人頭地,想以後不被人欺負,要是我有功名在身,你就不會被人欺負了。
我們就可以走了,離大伯他們遠遠的,那時候他們就不敢攔我們了,我們就自由了,我要爭一口氣,做你的靠山,姐姐等我。”
此時的趙川眼睛亮晶晶的,裡麵似有星星,像星辰一樣璀璨,對以後的生活充滿期待。
趙靈摸了摸弟弟的頭,彎眸巧笑,“好,姐姐等著川哥兒來接我。”
趙川不想等太久,他最掛念的人是趙靈,不想和她分開。
“姐姐,要不你去李府做丫鬟吧,簽活契就好,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開了,你還可以吃飽飯。”
趙靈知道她現在離不開,馬氏還需要她乾活,刺繡補貼家用,她還有價值。
自從趙川被賣後,她想儘辦法打聽他的事,也了解了一些情況。
在大戶人家當丫鬟要是運氣不好遇上脾氣不好的主子有可能被活生生打死。
顏色好一些的被看上了成為彆人的玩物。
她雖然營養不良,瘦了些,但她模樣好容易招惹是非,在外麵乾活時,就有不少人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她。
雖然在趙家也時常挨打,總好過去當丫鬟。
趙摸摸他的頭安慰道:“川哥兒不要擔心我,我很好,我哪都不去,就在家等你,我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
姐弟倆拉勾做了約定,展望他們的未來。
回到那個冰冷的家,日子還是如同以前一樣煎熬,但一想到唯一的弟弟,她就不覺得苦了,她知道現在唯有忍。
可是上天卻沒有眷顧他們,才過去半年,她弟弟就被人打死了,還被潑上偷盜的汙名。
他才十一歲就慘死了,那時她也病了,已經躺在床上兩個月了。
她去洗衣服的時候,正好碰到趙柏與一個女孩子拉拉扯扯,行為舉止親密過火。
他就威脅她不能把她看到的說出去,還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河裡,他轉身就走,根本就不顧不會鳧水的她的死活。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死了的時候,有一個嬸嬸剛好過來洗衣服,就救了她。
那時是冬日,她泡在冰冷的水裡很久,在水裡掙紮的時候,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她不能死,川哥兒還在等她,她不能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正因為她的求生欲強才能堅持到有人把她救上岸。
在河裡泡太久了,她的身子被凍壞了,不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吊著一口氣,禍不單行,不久後傳來噩耗,她弟弟死了。
當時她聽到這個消息時,受不了打擊暈死了過去,身體越發衰敗,差點一命嗚呼。
但一想到弟弟慘死,還被人潑臟水,她心裡就有一股氣,她不能這樣讓他不明不白的含冤而死,她要為他討回公道。
她硬是撐著一口氣,但她病情越來越嚴重什麼也做不了,他們姐弟連最後一麵都沒能相見。
她都沒能為自己的弟弟收屍,她也不敢相信她弟弟就這麼死了,明明之前他們見麵的時候,他非常有活力,眼裡有光。
他渾身散發著鬥誌,他說要來接她的。
自古以來鄉裡就有規定凡是未成年男子或者未成婚男子意外死亡或者橫死的都不能葬入祖墳。
父母去世得早,大伯、大伯母勢利眼,有人來通知讓他們去收屍,他們卻說趙家沒有趙川這個人。
她求了他們很久,他們很冷漠,還說他們一家都是討債鬼,短命鬼,說她病得快死了還不安分。
明明害她生病的是趙柏,他們卻毫無愧疚之心,對她非打即罵。
沒有人收屍,屍體就會被丟到亂葬墳。
她的身子不爭氣大半時間都是昏過去,她恨自己懦弱無能,連自己的弟弟都護不了,沒能為他收屍,帶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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