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墨眸底閃過受傷,但隨即隱去,“我知道,從情的角度來說,我這樣的提議很殘忍,但從理的角度上,你拿掉孩子是最好的選擇,孩子很可能保不住,月份越大,孩子越大,流產對母體的傷害就越高,不如儘早……”
他的每一個字,都咬字清晰。
落入白歆羽的耳中,是更深刻的刮骨之痛!
“閉嘴!”
沒等秦非墨說完,她就怒吼著製止了他,胸脯劇烈地起伏著,眼底都是神傷!
“秦非墨,你怎麼可以說出來這種話,怎麼可以……”
“這是我的孩子啊,我怎麼可以親自傷害他……”
她身形恍惚著,一點點的後退腳步,眸子裡透著紅紅的血絲,唇角不住地顫抖,下唇被咬出一道深刻的牙痕。
看著她痛的隱忍,秦非墨眼底黯淡。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既然你不能拿定主意,那就讓孩子父親來拿吧,你現在已經六神無主,沒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如果厲衍爵真的為你好,他就應該讓你拿掉這個孩子!”
說到這裡,他的眼紅了,胸膛起伏,裡邊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不行,我不想告訴他,也不要說。”她搖頭,“求你……”
她澄澈的眸子裡,氤氳起一層水霧,煙雨蒙蒙。
秦非墨聽著她低低的請求,心口就是一陣疼痛。
她求自己,他哪能下狠心拒絕?
在她的眼淚攻勢下,他潰不成軍。
終究是拿著她沒辦法。
男人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歆羽,既然你已經開了這個口,我也就隻能幫你隱瞞,但我沒法保證,我會永遠守口如瓶。”
“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大的讓步。”
“謝謝。”
她語氣輕顫,身子孱弱的緊,好像是一陣風吹來,就能將她給刮倒。
落入他的眸底,又是令他一陣心疼。
“孩子的父親是厲衍爵,憑什麼你吃了這麼多的苦,卻不能讓孩子的親生父親看到?你真傻。”
“我吃苦受累,他看了也心疼,又是何必呢。”她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一般輕顫,低垂了頭,說,“本來該是一個人就能承受的痛苦,還要強行灌輸給他,這大可不必,他再心疼,都無濟於事。”
“這種時候,我們最應該相信的,就是醫生和專家。”
秦非墨見她如此護著厲衍爵,心裡更是不甘,他語氣沮喪,“我真恨不得,將真相告訴他,要他帶你拿掉這孩子。”
“但是你答應過我不會這麼做,就不會去說吧。”她知道他是為自己著急,抬起頭,勉強對著他擠出一抹笑容。
看著她唇角僵硬的笑,秦非墨不禁搖頭,修長的手指幫她理了理被風吹散了的發,“沒人逼著你笑,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吧,我知道你不好受,在我麵前,你不需要逞強。”
“……”
聽著他的話,白歆羽一瞬間怔愣。
眼裡的霧氣,越積越重,最後情緒一下子繃不住,爆發了出來……
“為什麼她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明明錯的不是我,我的孩子也沒有罪過,為什麼他們偏要針對我的孩子……”
她再也忍不住,將心裡的委屈,全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