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敢打擾沈佳容,隻是走到她的身後,默默的陪著她。
久久,沈佳容沉痛的出聲,“溫煦,你說,我是不是要失去我的兒子了。”
厲衍爵中槍了這麼久,還沒有蘇醒。
那麼重的傷。
那一槍,差一點就打到了他的心口。
就差一點點。
就能一下子要了他的命。
而為所欲為的人,就是秦非墨!
她恨。
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秦非墨千刀萬剮。
但這又有什麼用?!
她的兒子,還沒有醒來。
溫煦安慰她,“夫人,我問過醫生了,少爺接受了及時的治療,情況比我們想象中要好,相信少爺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也舍不得離開您啊。”
“他舍不得我麼?”沈佳容的眼裡,都是疑惑和遲疑。
她緊緊握住厲衍爵的手,朝著裡頭嗬氣。
“他還認我這個媽麼?”
“他是因為我,才出事的啊!他一定在怪我,怪我騙他來舊金山,怪我害了他……”
她後悔極了,痛苦的泣不成聲,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墜落。
溫煦拿了一條毛毯,給她披在身上,“夫人是生養少爺的人,您給了少爺生命,少爺怎麼會怪您呢,隻是……”
說到這裡,她略有猶豫,不知該不該說下去。
“隻是什麼。”沈佳容吸了吸鼻子,讓她繼續往下說。
溫煦忍不住說,“夫人,你也知道,少爺是因為想救白小姐,才到舊金山出的事,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讓白小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平平安安,給白小姐自由。”
“這趟渾水,是我們攪起來的,也就該由我們收場,我在想,要不要……收手。”
沈佳容一愣,吸了吸鼻子,眸子紅著看向她,“你的意思是,讓我把白歆羽放了?”
溫煦察言觀色,見沈佳容對這個提議,並沒有激烈的反抗情緒,點了下頭,說出自己的理由,“這是少爺心頭上最惦記的事,如果我們幫他把這件事解決了,也對他的病情有好處。”
“而且,等少爺醒來,看到局麵一片大好,肯定會原諒您,不再去記恨您。”
沈佳容感覺自己腦子裡亂糟糟的,根本抓不到頭緒,反複跟她確認,“溫煦,你說這樣做,真的好麼?”
“我覺得你說的話,有點道理,但是我又不甘心,我……”
她十分的糾結,前段時間,她好不容易搞定了白歆羽。
若是把白歆羽放出來,白歆羽再給她作妖,到時候她怎麼辦?
她本該到了養老休養的年紀,卻因為那麼一個害人精,賣力跟厲衍爵玩心計,玩頭腦……
想想,就覺得可悲。
所以,讓她就這麼放棄,她想來想去,都覺得不甘心,實在沒法一下子就放開手。
“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好了。”
沈佳容臉上流露出少有的無奈,有些無措的放下厲衍爵的手,然後轉過頭來,準備認真聽聽溫煦的意見。
她的身子一轉,剛剛溫煦為她披好的毯子,順滑地從肩上抖摟下來。
溫煦接住毯子,然後重新給沈佳容披上,“夫人,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可控了,少爺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們要是再錯下去,我害怕再發生不好的事。”
沈佳容聽著,臉色愈加的蒼白,“你說,這是報應麼?我想要白歆羽跟孩子母子分離,上天就讓我和阿衍……也不順。”
她感覺到了一股沒法突破的宿命,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信念感全無。
她滿臉頹喪,眼底都是沒法對抗宿命的脆弱和絕望……
看著沈佳容如此,溫煦不禁安慰,“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她剛想勸沈佳容不要胡思亂想,引申太多,就聽得一陣尖刻的女聲,在後方響起——
“母親,你彆聽她瞎說,她都是在危言聳聽嚇唬你,那若論報應,遭到報應的,應該是白歆羽,而不是你。”
厲薇安走進來,用眼神剜看溫煦一眼,很不客氣道。
沈佳容看到厲薇安進來,眼睛更紅了,“薇安,你總算也來了,我……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厲衍爵中槍昏迷,她覺得自己整個天地,都是昏天暗地,沒有了一絲光亮。
她害怕……失去自己最寶貝的東西。
厲薇安也姓厲。
所以她看到厲薇安過來,就覺得一下子又有了依靠,起碼有個能跟她一起分擔的家人,也是好的。
“聽到哥哥的事,我哪有心情繼續遊玩,肯定要在第一時間趕過來啊。”厲薇安上前拉住沈佳容的手,然後看向病床上躺著的厲衍爵,眸間頓時水氣彌漫,哽咽起聲音,“母親,我一定要給哥哥報仇!傷害他的人,一個都彆想跑!”
“首當其衝的人,就是白歆羽!”
說到這裡,她眼神一轉,冷冷的看向溫煦,眸裡都是恨恨地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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