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以未穿鞋襪的雪白腳尖點地,著一身素白輕紗,飄到越女麵前。
她那張好似永遠不會老去的容顏依舊美麗,雍容,在媚眼的加持下,顯得是那麼迷人。
蔥蔥玉指點在越女唇瓣,趙姬呢喃道“你這麼美,是個男人都下不去手。快走罷,再不走,我就舍不得了。”
越女渾身起一陣莫名燥熱,急忙以渾厚內力鎮壓。
趙姬話音方落,早就做好準備的越女立刻抽身急退。
“拜彆太後。”
殿室內,門大開。
聲未儘,人已逝。
隻留一根手指豎起點在空中,媚眼如絲線,美顏如神女的趙姬。
“在外麵看有甚意思,不如進來看個清楚。”
趙姬輕扯白紗,其身著素白雅衣滑落三寸,露出比衣裳更白三分,有兩根精致鎖骨的玉肩。
砰~
大開的殿室之門,被外力拉扯閉合。
“章邯不敢!”
趙姬咯咯輕笑,取出鹹陽宮中貯藏的趙國胡酒,倒了一樽又一樽,其麵色也漸漸由紅潤變得更紅潤。
現在趙姬和方才相比,少了幾分雍容華貴,多了幾分美豔媚豔。
酒醉人。
人醉酒。
“什麼槍,威力這麼大呀。”
趙姬醉醺醺地,高舉著酒樽,半露著雪白藕臂,對著盛滿趙國胡酒的酒樽輕聲言語。
她持樽傾倒入口,酒液有小半都沒入口,而是順著其雪白脖頸劃過山丘,滑入溝壑。
有些順流而下。
有些掛壁不落。
嗝~
許是太快太急的緣故,趙姬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
其呼出的氣,讓擺在她麵前桌桉上的蠟燭火焰呼呼地猛躥了一下。
似是不滿燭火雄起,趙姬素手倒扣青銅酒樽於回複如豆的燭火之上。
“縱使傳言為虛,等到二人媾和,其一身功力儘失。其有槍在,也殺不得了。”
光逝。
暗臨。
“那阿母也希望你們在一起,狗男女。”
……
大秦三公子嬴將閭,心思很是複雜,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其母妃宮殿。
隨手推開最外麵的宮殿門,嬴將閭入得宮殿外殿。
又行十數步,走到與外殿相鄰的大殿,低著頭向自己所居寢殿行去。
“長安君如何我兒了!”
隻聽一聲清脆的重擊桌桉之音響起,嬴將閭母妃楚妃拍桉而起,怒火中燒。
嬴將閭猛然驚醒抬頭,這才看到自己生母,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阿母怎麼還未入睡。”
往日這個時間,其母妃已快入睡半個時辰。
楚妃怒氣衝衝地快步衝來,俯身扶著嬴將閭雙肩。
“那豎子到底如何對待我兒?讓我兒成了這副模樣?”
左手下探抓住親子右手,楚妃就像是被觸到逆鱗的母龍,硬拖著嬴將閭向殿門行去。
“我兒莫怕,阿母帶你去章台宮,去與陛下分說此事!”
“阿母!父皇不在章台宮!你若是帶我去尋父皇,日後你的寢宮便成冷宮了!”
嬴將閭撅著屁股,身體下沉,雙手抓著楚妃左手,死命得往後拖曳。
楚妃聞聽親子所言,驟然停頓。
本來楚妃,嬴將閭母子兩力相抵。
楚妃毫無預兆地停下來,力氣一泄,嬴將閭差點將自己拉了個大跟頭。
還沒等嬴將閭站穩,楚妃回首便道“此話怎講?”
三公子甩開母妃左手,甩著兩根酸痛的手臂道“阿母,你何時能改改急躁的脾性?”
“快說!”
嬴將閭掃了一眼大殿中的宦官,宮女們,厲喝道“都出去!”
“唯。”
“唯。”
“唯。”
“……”
眾人身子一抖,快速低頭應聲,腳步急促卻不顯雜亂地出了大殿。
未及五息,大殿內便隻剩下了嬴將閭,楚妃這對母子。
嬴將閭屏退旁人,讓楚妃意識到其接下來要說的話非同小可。
楚妃臉上急躁如同烈日下的水漬,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直把嬴將閭看得都是一愣。
“慢些說,不著急。將今夜所見所聞儘數講於阿母聽,不可遺漏一處。”
楚妃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沉凝冷靜。
似乎方才其親子嬴將閭言出法隨,說要其改改急躁脾性,便瞬間改了過來。
換做往日,嬴將閭必定會對母妃變化大為震驚,就此事言說諸多話語。
但今日其所受到的衝擊太大,楚妃的變化與之相比,就不算什麼了。
“阿母千萬不要急怒。”
嬴將閭習慣性地囑托了一句,強提心神,將今夜所見,所聞,儘數講與楚妃聽。
楚妃在嬴將閭講述期間會時不時地打斷嬴將閭,問一些在嬴將閭看來無關緊要的小事。
比如嬴將閭講到始皇帝對其訓斥時,殿內王綰,李斯,屠睢這些人是什麼反應。
再比如嬴將閭講到始皇帝對嬴成蟜連連發問的時候,嬴成蟜身體具體什麼表現,可有皺眉,退步,身軀顫抖等動作。
本來不到半個時辰發生的事,在楚妃接二連三地打斷下。
嬴將閭喝了五壺熱水,硬生生講了一個半時辰才說完。
就這樣,其中還有好些問題,是嬴將閭沒有答上來的。
嬴將閭又不是攝像頭,哪裡能將所有事都記下來。
楚妃問的問題太過詳細,打個比喻。
就像現代人去了一趟超市,回家後被問超市有幾個貨架?第三個貨架上有什麼?收銀員在你挑商品的時候在做什麼?
這誰能答的出來?
“再說一遍。”
楚妃麵容平靜,語氣平靜。
“啊?還說!”
嬴將閭驚然直立。
他總提醒其母妃不要急躁,今日卻是其自己先急躁。
“事無巨細,重說一遍。”
嬴將閭想拒絕,但看著其母妃那雙從沒有這麼堅定有力過的雙眼,拒絕的話一說出口,自動轉變成了今夜之事。
“叔父喚我出門,問我要不要封地……”
這一次,楚妃打斷嬴將閭的次數明顯減少,隻一個時辰不到就敘述完畢。
第二次講完的嬴將閭剛舒了口氣。
“再說一遍。”
楚妃平靜道。
“阿母你到底要聽什麼?我說了兩遍了!”
嬴將閭跳腳。
“說。”
嬴將閭深吸一口氣。
此刻他的心中再沒有了對今日之事的彷徨,無措,不解等情緒。
一心隻想儘快說完。
“叔父叫我出去……”
第三遍,半個時辰,楚妃一次未打斷。
“阿母,不用再說了罷?”
嬴將閭愁眉苦臉地道。
“不必。”
楚妃搖搖頭。
“去把珠兒叫進來。”
珠兒是個宮女,貼身侍候楚妃有數年之久,是與嬴將閭有過肌膚之親的眾多宮女之一。
嬴將閭鬆了口氣,快步跑出去把珠兒喚入大殿。
嬴將閭帶容貌清秀的珠兒入得大殿,楚妃健步如飛,手持一柄長劍。
在嬴將閭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乾淨利落地插進珠兒左胸,穿心而過。
珠兒眼中滿是不解,低頭看一眼胸前長劍,那不解便被絕望,怨毒之色代替。
“太後不會放……呃!”
楚妃麵色平靜,手握劍柄用力一轉,長劍在珠兒心臟用力一攪。
珠兒心碎,無力言,眼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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