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硯道:“逸生,聽王壑的。”
方逸生忙點頭。
潘織造絕望之際,發現平日小計謀不斷的高三胖突然像丟了腦子一樣,一句有用的話也說不出,不禁又恨又怒,罵道:“廢物!全是廢物!”
忽然想起東郭無名,急吩咐他:“你親自去請東郭先生來!”這時候,他曉得尊稱“先生”了。
高三胖連聲道:“是,是。”一麵轉身飛快地跑去了,從後看他身形,竟像滾動的圓球。
等到潘府,高三胖更絕望了——東郭無名高燒不退,已陷入昏迷,濟世堂的大夫正忙著替他診治呢,空兒急得直抹淚,正拿棉布沾了水往公子乾裂的唇上塗。
高三胖焦灼地問大夫:“可有法子讓他清醒過來”
大夫不悅道:“在下正在診治。吃了藥也需要些時辰才能見效,這急不得的。”
高三胖哪管大夫解釋,聽說無法即刻清醒,急得抓住東郭無名肩膀使勁搖晃,“東郭隱,你醒醒!”
空兒忙丟了棉布去摳他的手,“你乾什麼撒開!”費了好大勁才將他圓滾滾的身子從床前擠開,然後怒視他。
高三胖哭喪著臉道:“出大事了!”
空兒道:“我管你什麼大事,公子病成這樣了,你還折騰他,你是成心不想他活了”
高三胖道:“就快活不成了!”
潘家倒了,彆人或可逃得性命,他作為潘織造的心腹,能逃得了嗎所以,他跟潘織造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想活命,必須助潘織造度過這一關。他平日裡看不慣東郭無名自命清高,處處跟東郭無名爭風頭,心裡卻明白自己不如東郭無名,眼下隻能靠東郭無名出謀劃策了。
空兒才不管他死活,隻心急公子病勢。
東郭無名落水後,風邪入體,精心調治還未見得能好呢,何況他還把藥倒了,誤了最佳診治時機,怎能不嚴重大夫說,若今晚不退燒,將十分凶險。
空兒眼下後悔得要命。
高三胖隻得又去興宇,向潘織造稟告:東郭無名病勢沉重,昏迷不醒,無法替他分憂。
潘織造絕望想,難道天要亡我
杏花巷李家彆苑。
江如藍也沒睡,剛吃了藥,正靠在床上吃解暑甜湯,一麵聽鑒書說之前跟潘織造對峙的經過。
聽完了還意猶未儘。
鑒書勸道:“表姑娘,剛吃了藥,睡吧。才好些,彆又作出病來,吃虧的可是自己。”
江如藍道:“我要等妹妹。”
鑒書道:“姑娘正在忙。”
江如藍忙問:“忙什麼事”
一臉的急不可耐,惋惜地抱怨:“都是那個東郭無名,害得我不能出去。其實我已經好了。”
如果她沒有落水,表妹的那些謀劃,她統統都能參與,是何等的精彩、激奮人心!
鑒書無奈地看著她。
仿佛知道江如藍心思似得,過了片刻,李菡瑤派人送信到觀月樓,說興宇事發,並且東郭無名燒得昏迷不醒,不能幫潘織造出主意了,這都是表姐的功勞。
江如藍坐在床上發呆。
忽然喊:“我再吃一碗!”
鑒書提醒她:“表姑娘,三更了!”
江如藍兩頰紅豔豔,兩眼亮晶晶,精神抖擻道:“那又怎樣我胃口大開,我就想吃東西!”
眾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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