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後,季嫣就將管家的話一五一十說給了沈惟楚聽,“師兄覺得我今夜該不該去?”
“去與不去,看你,我會護你周全。”
季嫣很糾結,頭疼得厲害,她想她若也和沈惟楚一樣厲害,大可以與他聯手毀了這境,就不用糾結這麼多了。
她想了想,說:“我打算去看看。”
如果這是蕭映雪的境,那蕭映雪是想逃離這裡的,她若是錯過這次機會,或許就會錯過什麼關鍵線索。
實在是時間太緊,她沒有時間考慮更多。
天黑前,二人用了晚膳,季嫣感覺這個嗔境著實厲害,她隻要思考就會變得很疲憊。
就像沈惟楚之前提醒她的,想太多會迷失在幻境裡。
不能再想了,她需要保留一定的體力與精力去應付今晚發生的事,直覺告訴她那很重要。
她躺在榻上,手裡握著那隻從蕭玉真房裡順來的撥浪鼓。
思緒發散,又要想多了,她強迫自己不再想了,闔上了眼睛,過了會兒,她偏頭對沈惟楚說:“我想睡一會,師兄亥時喚我起來。”
沈惟楚端坐在桌前,深色衣擺曳在了地上,修長漂亮的手在夜色下略顯蒼白,他將紅燭點亮,聞言後隻淡淡“嗯”了一聲。
季嫣心中就莫名升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他好像一點都不著急,這讓她不禁懷疑,這幻境、真有這麼難嗎?
困意一點一點壓過來,季嫣伴著疑惑睡下了。
迷迷糊糊被人叫醒時,眼皮略顯沉重,她好像被無數隻手按在了榻上,好沉……
不能再睡了,這個想法浮出來時,少女呆滯的神色才恢複了一絲清明,眼簾乖巧地掀開,雙肩被修士握在了手中,她感覺嗓子微啞,不太舒服,像剛剛被人用力掐過。
季嫣怔了會兒,沈惟楚問她哪裡不舒服,她也幾乎沒聽進去,像隻沒有思考的漂亮人偶,隻顧盯著他的眼睛看。
沈惟楚更加大力捏她,季嫣這次被捏疼了,哼出了聲。
沈惟楚微僵,隨後神色稍緩,扶她起來。
少女坐起來卻撲進了他的懷裡,一聲不吭抱緊了他的腰,“已經亥時了嗎?”
“嗯。”
“師兄。”她輕輕喚他,“你如實告訴我,我會死在這裡嗎?”
他說:“不會。”
“真的不會麼……”她的手指用力捏緊了他的衣襟。
“嗯。”沈惟楚的手抬起,想拍拍她的背,這種無比熟悉又陌生的衝動,叫他微微愣住,他終究還是沒將手放下去,隻任由懷中少女像八爪魚似的將他腰身牢牢抱緊。
係統說她現在對他的好感值有65了,60以上的好感度就會對另一個人產生眷戀,她會依賴他,便源於那種因信任與好感帶來的衝動。
沈惟楚總覺得她的依賴是他偷來的東西,係統的存在讓他做任何事,都顯得目的不再單純。
就像布局的人,清醒地看著入局的人一步步淪陷。
季嫣抱了沈惟楚一會兒就不再抱了,再抱下去就來不及了,她起身下榻,急匆匆就要出去。
沈惟楚卻將她拉住,直到為她披上了披風,才將人放走。
季嫣方才一心想早點過去,沒覺得冷,如今才慢慢發覺,夜晚的蕭府如同寒冬臘月,冷得人牙齒發顫,才在外站了一會兒,耳朵和鼻尖就都被凍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