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伯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懷川哪,我隻有珍珠這一個女兒。又時而瘋癲,時而清醒。
如今她對你十分依賴,我百年之後,想到有你在她身邊,心裡便覺十分寬慰。
我願將白礬樓作為其嫁妝,交到你手上,不知你以為如何?”
幾句話驚得洛懷川目瞪口呆,看著他蒼老的麵龐,險些滿口應承下來。
不過轉念一想,卻是如何也不能應允。
遂躬身答道:
“多、多謝老伯一番美意,想那珍珠姑娘與吳郎情深義厚,對晚輩之迷戀乃因其神誌昏迷。
倘、倘若徹底清醒的那一日,必抱恨終身。
且晚輩如、如今父仇未報,事業無成,何敢妄談兒女之事?
不、不過我可將其認作家姐,侍奉終身,絕不反悔。”
白老伯見他態度堅決,也並未再逼迫。隻好退而求其次,將洛懷川收為義子。
珍珠平白多了一位弟弟,自是歡喜不儘。
後日,洛懷川本欲帶著狄夫人、二叔、小姑孟瑾、懷月及孫家阿公阿婆一道前去赴宴。
無奈狄夫人不願再拋頭露麵,二叔洛孟堂也怕見著熟人尷尬,故而也以身體不適借故推脫了。
孟瑾原本也不想去,洛懷川遂勸慰道:
“姑姑,朝、朝廷無論官私皆以冬至、元正(元旦)、寒食等為大節,例行假七日。
姑、姑父兀自孤身宴飲,卻將你獨留家中。你又何必為難自己?何不與我等耍樂一、一番?”
孟瑾聞言,尚有些許意意遲遲,卻架不住懷月也在一旁攛掇,遂便點頭應允了。
狄夫人特意為她尋出閨閣中的一套襦裙,將其上下捯飭一新。
隻見她高綰芭蕉髻,上身穿黃絹緣邊銷金寬袖青綺襖,下身著一腰八彩織金暈襇裙,外罩套色花紋纈淡綠長褙子。
待幾人領著虎子來到白礬樓,剛好經過一間閣樓,裡麵吹拉彈唱,鶯聲燕語,好不熱鬨。
洛懷川下意識往裡一瞥,不想卻被人喚住:
“咦,這不是狀元樓前為我兄弟二人預測的那位道長麼?
我們尋你多時了,不想竟在這裡相遇,當真是奇緣一樁。
快,裡麵有請,我來與你介紹幾位新朋友。”
洛懷川一看,說話的非是旁人,正是柳三接。
再往他身邊一望,左手邊坐著的乃是柳永及一些素未謀麵之人。
再往右手邊一看,也是一些文人雅士。
除了呂公弼,還有一位正擁著一位美豔歌姬暢飲的,不正是他的姑父張先麼?
張先顯然也見到了他,同時自然也見到了他身後跟著的眼神詫異的孟瑾。
遂表情略顯尷尬地打著招呼道:
“哦,原來是川兒哪,你們如何也來了這裡?”
“小、小姑父,莫非這裡隻許你來得,不許我等來得麼?”
洛懷川看到張先,氣便不打一處來,故意將‘小姑父’三字說得十分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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