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聞言,猛然驚醒,然話已將出口,又不好當眾收回。
思忖片刻,望著詫異的眾人道:
“婉姑娘廚藝精湛,自然值得重賞。老朽不才,便賞你一匹汗血寶馬如何?
待宴會結束之後,馬倌自會將其送至府上,一並賞與姑娘。”
由於仁宗率先開了頭,在座的諸位及圍觀的舞姬、富豪也紛紛打賞。
一時間,珍珠翡翠、珠釵玉環及黃金白銀鋪滿了桌麵。懷婉不得不一次次出來謝賞。
一時間,白礬樓出了一位仙姬神廚的消息不脛而走。
那些個巨賈更是不惜豪擲千金來此品嘗輞川宴,隻為博懷婉一笑。
白老伯見洛懷川在逆境中不急不躁,淡然自若。
瞬間便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便也徹底放下心來。
又因一時思鄉心切,遂帶著珍珠與虎子暫時返回大食去祭拜珍珠的娘親。
經過這一場輞川宴,柳氏兄弟之名號響徹大江南北。“柳霖醉”與“三接狂”酒也一炮打響。
那些個舞娘歌姬更是非此二酒不飲。而柳永投桃報李,為她們寫了最後一次歌詞。
而孟瑾雖然知曉柳永心意,無奈被張先傷得太深,心中一時無法再泛漣漪。
正當柳永悻悻地與洛懷川告彆準備赴睦州上任時,卻接到仁宗皇帝的宣召。
柳永聞後,內心十分忐忑,迷茫的神情望著懷川道:
“賢弟,你可否預測出聖上此時傳召與我,可是有何深意?”
“無、無需顧慮。若小弟所料不差,皇帝此番宣召,必與禮樂有關。”
“哦,何以見得?”
洛懷川往前探了探身子,一副神秘的樣子道:
“天、天聖年間,天子曾問宰相王曾,‘古今之樂有何異同?’。
他曾言‘古樂祭祀天地、宗廟、社稷、山川、鬼神。聽者莫、莫不和悅;
今樂則徒虞人之耳目,蕩人心誌罷了。’”
“如此說來,天子誌在革新音律之弊,然宮中太常寺不乏懂音律之禮官,緣何會向老哥我求教呢?”
柳永十分不解地追問道。
“咱、咱這位天子洞曉音律,天賦異秉,常自譜曲以賜教坊。凡五十四曲,朝廷多、多用之。
七哥昨日一曲《鳳凰台上憶》技驚四座,想必讓這位天子有股知音難、難覓之感吧。”
“如此說來,老哥我便知如何應答了,不過我與孟瑾……唉,縱然得天子賞識又如何?”
“七、七哥,無需悲觀。有道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小弟料定你此番進宮必、必有驚喜。”
要說洛懷川怎敢如此篤定呢?原來那日輞川宴後,虎子興奮之餘,無意間將柳三接與仁宗之間的對話講了出來。
加之他在現代查到的資料,仁宗朝時曾有“景佑議樂”之說,故而方大膽做出判斷。
柳永聞言,當下心中有數,辭彆洛懷川進宮見駕。
仁宗皇帝正在崇正殿與禮官宋祁與燕肅一起談論著什麼,見柳永來了,遂指著他道:
“二位卿家,朕與爾等言說的高人便是他了。何妨聽聽其如何言說?”
燕肅一見來人,頓時驚呼道:
“哎呀,原來是名動天下的柳三變,久仰久仰。”
宋祁也道:“聞說柳七一曲《憶》風靡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