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我與宋大人正談論太常樂之事,不知柳大人對此有何高見?”
“柳卿,朕曾聽聞坊間道:
“‘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得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麵。’”
你的‘新樂府’天下詠之,朕也十分欣賞。每對酒,必使侍從歌之再三。
因此竟有朝臣說卿之詞乃靡靡之音,規勸朕勿沉溺於聲伎之樂。
此番朕宣你進宮,便是讓天下人知道,‘凡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
柳七之詞並非亂人心智之淫詞豔曲,朕也並不是醉心於俗樂的昏庸之君。
朕此舉正是為了正禮樂,以治天下,君臣和睦,上下一心。
故卿無需隱瞞,隻管直言便是。”
柳永聞言,內心不覺一股暖流滌蕩心田,遂躬身施禮道:
“既然官家垂詢,二位大人相問,那臣便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了。
李邕《又駁韋巨源諡議》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酌於禮經,陳於郊祭。將以對越天地,光揚祖宗。’
又《禮記??樂記》曰‘王者功成作樂,治定製禮。其功大者其樂備,其治辯者其禮具。’
據臣所知,太常寺樂器累經銅綠侵蝕、膠墨塗染。
加之部分年久失修,個彆損壞,必定影響音質與音準。
因此,校驗太常寺樂器之音準與維護、更是迫在眉睫。”
柳永一番話可算說到仁宗心坎裡,前段時日因廢黜郭皇後一事弄得他心力交悴。
如今的曹皇後雖然賢德,但卻難以令他傾心相付。
好在懷婉及時出現在他的視線裡,讓他的內心深處重新燃起了一股激情。
當龍圖閣待製燕肅提出“將律準同共考擊按試,定奪聲韻。”之建議時,他便欣然應允。
可朝中仍有一些台諫官對此提出異議,竟以他素愛柳永之詞為由,
言說他務虛不務實。這才有了今日召柳永進宮問樂一事。
對於柳永之言,仁宗聞聽正合心意,遂問道:
“但不知卿以為何人可擔此重任?”
“官家動問臣不敢不答,以臣愚見,宋祁與燕肅二位大人皆乃洞曉音樂之禮官。
有二位大人主持,必不會出任何差池。”
仁宗聽罷,頻頻點頭道:“卿之言正和我意。
朕這便下旨命禮官宋祁與燕肅共同負責校驗太常寺樂器之音準,令擇集賢校理李照參預其事。”
宋祁與燕肅二位大人見仁宗下了校準“王樸律”的決心,當下十分欣喜。
遂感激地瞥了一眼柳永,離開了崇正殿。
柳永見狀,也施禮作彆道:
“官家,臣即將赴睦州上任,自此一彆不知何日相見。望官家珍重龍體,臣告退!”
“柳卿且慢,朕聽聞你發妻早亡,一直並未續弦。
便有意為你擇一溫婉賢淑之人陪伴左右,不知你意下如何?”
“官家,萬萬不可。想我半生流連花叢,雖有過紅顏無數,然知我心者甚稀。
如今已過花甲,但求有生之年為官家分憂,為朝廷效力,不再另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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