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岱權衡了一下,“骨灰盒彆讓他們帶走。”
元峻點點頭。
上官岱氣得想跺一下腳,又覺得有失風儀。
留下三四個人守著,他被其他人攙扶著下山。
五六十歲的人了,一大清早上山下山再上山下山,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趟。
等抵達山下的時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又疼又酸。
沈鳶和周占坐在車裡等。
他走到車前,敲了敲車窗。
沈鳶降下車窗,冷臉看他,“乾嘛?”
上官岱道:“我現在把尾款轉給你。如果秦野把我爸的骨灰挖出來帶走,我會跟你們打官司打到底!”
沈鳶冷笑,“好啊,打吧,到時大家會好奇,堂堂上官老爺子的骨灰為什麼和盜墓的合葬?到時我看你怎麼解釋?解釋不好,會影響元赫一家。”
“你……”上官岱氣到無語。
他轉身抽了手下人一巴掌,“我讓你們好好調查秦老爺子的身份,你們是怎麼查的?”
手下人也覺得委屈。
秦漠耕住的小區,他們幾乎挨家挨戶問了個遍,眾口一詞,都說秦漠耕孤寡老頭一個,隻有一個女兒,從前的徒弟們偶爾會來看他一眼。
沒人提還有秦野那麼大一條魚。
現在想來,應該是秦漠耕早就提前打點好了鄰居。
不愧是老江湖,一手好算計!
上官岱忍著疼挪進車裡,咣地一下摔上車門。
什麼都是假的,但是那塊風水寶地應該是真的,那處的氣場與眾不同。
他能感受得到。
上官岱吩咐司機:“快走,去機場!”
再不走,秦陸、秦悅寧等人該到了,少不了又要挨一頓打。
他走後沒多久,鹿寧、秦陸、林檸和秦悅寧便到了。
一行人爬上山。
四人跪到墓地前,給秦漠耕燒紙,燃香,磕頭。
秦野提前叮囑過元峻,不要告訴秦悅寧,秦漠耕是自殺,隻說是年紀大了自然死亡,不想讓她愧疚。
磕完頭,聽秦野敘說完來龍去脈,秦陸從包中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安排道:“派人給我搞一塊墓碑,要最好的,高三米寬一米二,上麵刻:秦漠耕之墓。今天裁好刻好,搬到山上安好,安得結實點,無論加多少錢都可以,快去辦!”
上官岱父親的墓碑高一米半,寬六十厘米。
秦陸要把秦漠耕的墓碑造得比他的更高更大更顯眼。
等到墓碑裝好,夜色已黑,該下山了。
幾人抬腳朝來路走去。
秦悅寧卻仍站在原地,一雙紅腫的小鹿眼直勾勾地盯著秦漠耕的墓碑。
元峻走到她麵前,牽起她的手說:“不早了,下山吧,以後有時間常來看看漠耕爺爺。”
秦悅寧表情怔怔道:“我昨晚做夢,夢見爺爺穿著黑色綢緞衣裳來找我,讓我和你好好的。我當時想,老爺子挺洋氣,沒事搞什麼托夢?現在想來,他就是在托夢,身上穿的黑色綢緞應該是壽衣。”
眼淚湧出來。
她沒心情擦,喃喃地說:“前些日子,上官岱送了我一塊龍龜籽玉,爺爺說是古墓裡出來的陰玉,盤完久了,陰邪入體,容易不孕不育。這才過去幾天,他就離世了,還和上官岱的父親合葬。爺爺,是為我而死。”
她腿一彎,跪下,抱著墓碑,淚流不止。
她淒聲喊道:“爺爺,您好傻。我那天隻用一計,便把上官岱耍得團團轉,您何苦要搭上性命?”
元峻俯身蹲下,伸手抱住她說:“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
秦悅寧聽不進去,哭到渾身抽泣。
忽然她噌地站起來,就朝山下走,步伐快似流星。
元峻邁開長腿去追她,問:“悅寧,你要去做什麼?”
秦悅寧頭也不回道:“我要去找上官岱算賬!如果不是他拿古墓陰玉害我,我爺爺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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