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柳氏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瞬,她的表情都是控製不住的。
林鶴遠死了?這怎麼可能?
進了夏竹園,她甚至連林鶴遠的影子都沒瞧見,孟綰綰和莫景鴻勾搭在一起,鬨得荒唐,布局功虧一簣,顧傾歌占儘了便宜,按理說,林鶴遠也應該早已經像顧傾歌一樣,順利抽身了才對,他怎麼會死了?
難道,是她讓人替換的香囊起了作用?林鶴遠那病秧子真的沒熬住?
想著這種可能,柳氏幾乎要笑出聲。
她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居然還能有收獲。
“鶴遠在哪?他人在哪?”
極力克製著自己的喜色,怕暴露自己的心思,柳氏蹲下身子,抓著來報信的小廝急聲詢問。
關切疼惜的戲,她倒也做得有模有樣。
小廝聞聲回頭指向門口,還不等他作答,就見夜錦梟讓人抬了個擔架進來。
林鶴遠躺在擔架上,麵色灰白,不見血色。大約是一時間找不到白布,亦或者是覺得侯府老太君今日過壽,見白不吉利,林鶴遠的身上,蓋了一塊荼白色的錦緞,那素淡的顏色,襯得林鶴遠的臉色更難看了。
周圍之前來看熱鬨的眾人,瞧著這場麵,嚇得連忙躲遠了些。
倒是柳氏,快步上前。
到了林鶴遠身邊,不敢置信地連連搖頭,柳氏的眼淚也跟著嘩嘩地往下掉,“鶴遠,鶴遠你彆嚇娘啊,你起來,你起來啊。”
哽咽的低喃,撕心裂肺,傷心欲絕。
昭華公主也沒想到,她這邊的事沒成,林鶴遠卻居然真的死了。
原本顧忌著孟綰綰,想早些離開,不想再做什麼的,可這樣的機會,若是不好好利用,也太浪費了。
那也太便宜顧傾歌了。
眼底閃過一抹陰毒的光芒,昭華公主淡淡的開口。
“林夫人節哀。”
這聲音,讓柳氏的身子不由的一震,她淚眼婆娑地回頭,看向昭華公主。
昭華公主快速開口,“小林大人是翰林院編修,位列朝堂,他今日來赴宴,好端端的,怎麼會平白的丟掉性命?這件事,還得好好的查一查,不然,小林大人怕是黃泉路上,無法走得安心。這還都靠林夫人呢,林夫人可得冷靜冷靜,彆哭壞了身子,忘了大事。”
一聽昭華公主這話,柳氏就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
擦了一把眼淚,柳氏連連點頭。
“公主所言甚是。”
附和了一聲,柳氏隨即又看向躺在擔架上的林鶴遠,許多年了,她從未覺得,林鶴遠瞧著這麼順眼過。
礙眼的人,果然還是死了好。
心裡這麼想著,柳氏說出口的,卻儼然又是另一番話。
“鶴遠自小身子骨就不好,幾乎是在藥湯子裡泡大的,可隨著年歲增長,他的身子已經好多了,鮮少出問題,哪怕是在翰林院忙碌,偶爾通宵修書,也不曾出過什麼差錯。這次來參加老太君壽宴,我和他爹也擔心過他身子的問題,一早出門的時候,還特意讓府醫為他診過脈,確認他身子沒問題的。好端端的,怎麼會說沒就沒了,這事實在蹊蹺,是得查查。”
“那就讓人去查吧。”
在柳氏話音落下的瞬間,昭華公主快速開口。
“小林大人不在前院等著開宴,卻跑到了夏竹園,這事也很奇怪。他出事之前,和什麼人見過麵,都發生了什麼,這都得一一查查,或許能有收獲。”
聽著昭華公主的話,柳氏朦朧的淚眼裡閃過一抹恍然,她陡然抬眸看向顧傾歌。
“顧傾歌,是你是不是?”
顧傾歌挑眉,“我?”
“是你。”
手指著顧傾歌,柳氏的身子都在顫抖。
“我是聽人說鶴遠被你叫到了夏竹園,走得太急,沒有隨身帶藥,我才帶人趕過來,想給他送藥的。可是到了夏竹園之後,我就沒有見過鶴遠,反倒是你,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了。是你把鶴遠叫到這來了,現在他人不明不白的沒了,不是你害了他,還能是誰?”
隨著柳氏開口,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顧傾歌身上。
而離顧傾歌近的幾個夫人,更是躲瘟疫似的,一個個的,全都踉蹌著往一邊去,躲遠了不少。
夜相思看著那場麵,氣得要命。
“你瘋狗啊?張口就亂咬?殺人的罪名,你也敢亂推,張口就來,你想死啊?”
被夜相思罵,柳氏不但不舉,反而還有些高興。
這可都是機會。
身子發軟,癱在地上,柳氏看向夜相思,聲音哽咽。
“昌榮郡主,我沒有亂咬,這殺人的罪名,我也沒想亂推。可事實就是顧傾歌叫了鶴遠到夏竹園,之後就再沒有人見過鶴遠了。
眼下鶴遠沒了,害他的人,不是顧傾歌還能是誰?
我知道昌榮郡主和顧傾歌關係好,你們親如姐妹,昌榮郡主偏心顧傾歌,也維護她,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不怨郡主。可是,鶴遠雖不是我生的,卻是我看著長大的,是我當自己的骨肉養了二十來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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