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氣氛凝重。
群臣爭執不下,唯有皇帝依舊沉穩,如山如嶽。
待議論漸息,他堅定地說道:“朕深知楚冷玉的為人,從未有過懷疑。對於諸位抱有疑慮,朕亦能理解。”
說完,他從龍椅上站起身,居高臨下,威儀更甚。
皇帝目光掃過下方群臣,語氣加重說到:“可坊間傳聞,純屬無稽之談!朕與諸位,皆曾親眼見她為國為民,奮不顧身,這豈是流言所能動搖?”
他的話語鏗鏘有力,目光如炬,令群臣紛紛低頭,不敢直視。
皇帝語氣轉為柔和,但眼神依舊堅定:“諸位愛卿,仔細想想吧,倘若她所做之事,均是彆有用心,她到底能獲得什麼?”
“一位能上天入地的修仙者,凡人究竟用什麼才能收買她?”
“財富?權勢?這些東西,說出來真是令朕發笑!”
話音落下,群臣心頭一顫。
他們想到了楚冷玉的種種手段,又回憶起她曾毫不猶豫脫離鎮國公府,即使成為國師,也對地位權勢毫不貪戀。
除了一個名頭之外,她既不參政,也不議事,亦沒有封地等特權,堪稱清流。
此時,禮部尚書再也忍不住,他走出隊列,高聲道:“自國師受封以來,禮部是與她接觸最多的,故臣以為,自己有發言的資格。”
他轉向文武百官,兀地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說起來,諸位同僚可能不信,楚姑娘其實極好說話。”
聽罷,眾人都露出一副絕不相信的表情。
禮部尚書竟稱她“極好說話”,這與他們印象中的楚冷玉大相徑庭,怎能不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禮部尚書侃侃而談道:“諸位或許認為她孤冷高傲,難以接近,這確是事實。”
“然而,正是這麼一個人,卻會陪我們一同繪製九鼎圖紙,耐心向翰林討教史籍典故,亦會與繡娘細細商談吉服的刺繡花紋,即便是麵對灑掃的下人,亦是禮貌相待。”
他微微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敬佩之色,繼續說道:“你們根本無法想象,她之才智,實乃驚世駭俗。”
“一本書,她隻需輕輕一掃,便能倒背如流,一字不差!就連禮部中資曆最深,禮法規矩最為嚴苛的楊老,也在她麵前啞口無言,自愧不如。”
“今年的上巳大典,規模空前。諸位知道,除了材料和工匠外,國師要求九州各自甄選鄉紳學子,共同觀禮。可諸位知道,這一共有多少人嗎?”
說到此處,禮部尚書的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分,神色愈發激動。
“粗略估計,至少有五千人!要從神京出發,一路跋山涉水,登泰山之頂!”
“如此浩大的儀仗,如何組織?如何確保一切順利?我等對此束手無策,隻能問計於國師。”
他猶還記得,當時楚冷玉聽見他的問題,放下了手裡正在挑選的圖紙,很是不解,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就這?這也算是難題?
看他一臉焦急,不似作偽,她這才正色起來,說道:“既然如此,上巳那天,我送你們去。我有一艘船,很大。”
頓了下,她又補充道:“放心,有我。”
當時,禮部尚書渾身一輕,連日忙碌的疲憊仿佛也一掃而空,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心。
因為,他意識到,他有一位全天下最可靠的“同僚”。
她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隻要她開口,這世上就沒有做不成的事。
禮部尚書的話說完了,金鑾殿內一片沉寂。
吏部尚書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站了出來。
他緩緩走出人群,對著眾人拱了拱手,神情凝重地說道:“諸位,我也有一言,想說與諸位聽。”
百官聞言,不由得好奇起來。吏部,這個掌管官員任免升降的部門,此刻能有什麼話要說?
迎著眾人的目光,吏部尚書緊接著說道:“諸位或許不知,其實國師上任以來,未曾領過吏部哪怕一枚銅錢。”
他的聲音雖不高亢,但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金鑾殿。
“這怎麼可能?!”許多人驚呼道。
當初皇帝為了拉攏楚冷玉,刻意給她開了很高的俸祿,給她定了每月一萬兩白銀的天價俸祿,更彆提絲綢、茶葉等其他額外的物供。
在這件事上,皇帝力排眾議,並堅稱這筆錢,將從他的內庫撥出,百官也才作罷,但即使如此,仍有許多人暗中不服。
但是現在,吏部尚書突然說,楚冷玉竟然一個銅板都沒有領過,這如何不讓他們驚訝?
百官神色各異,有的驚訝,有的疑惑,他們紛紛看向皇帝,等待著他的反應。
而皇帝此刻也是一臉的愕然,顯然沒有想到吏部尚書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微微皺眉,看向吏部尚書,似乎在詢問他這話的真實性。
“國師心懷慈悲,將自己的俸祿,儘數捐給了神京的受災百姓。”吏部尚書歎息道,“並且這件事,她不允許知情者廣為宣傳,我也隻好替她隱瞞。”
他可能這輩子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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