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項顏的韓宅,三五天看不出差彆,可是等到十來天過去了時,不但是姬貞等人,就算是韓平等隨遇而安慣了的都覺察到不一樣了。
他找來了鈴兒,問項顏到哪兒去了,什麼時候能回來?鈴兒也不知道。
她最近也有些手忙腳亂。項顏在時,可以幫她教養一下子嗣,項顏走後,她像是失了主心骨似的。
“唉呀,你當然不知道,你受孩子羈絆,整天在院子裡四角的天空下,怎麼會知道外邊的事。
前幾天韓翊說項顏有點事要到東邊去,說是漢王同意了的。當時我沒多想。
可現在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漢王他是乾天大的事的,連他自己家的事都不操心,什麼時候關心起韓家後院的來的。
肯定是出大事了。”
韓平一口氣說了很多的話,不過鈴兒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可是,就算這樣,又能怎麼辦呢?
“聽翊兒說,你以前是漢國這頭的間者,歸夏侯嬰管的。要不你去夏侯那打聽打聽,項顏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她一個婦道人家,成天介在外邊奔波也不是個辦法。”
韓平一下子就給鈴兒安排下一個頂難辦的事。想當初她跟了韓翊之前,連小柒都是她沒法直接接觸的存在,或者說直白一點,單線操控她的上線,比小柒級數差遠了。這也是她跟了韓翊很久才知道的事。
現在讓她去問夏侯嬰,真真的讓她很是為難。要是不去,韓平這個韓家真正的當家人對她產生了不好的感覺,她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按韓平的說法,現在韓家人裡隻有韓翊對項顏的去向最清楚,可是那次帶項顏出門後,到現在為止,鈴兒都沒有韓翊的任何消息,也不知要怎樣才能找到他。
想了半晌,鈴兒最終決定打著韓翊家眷的幌子去拜見夏侯嬰,備好了禮物,要把兒子交托給韓平時,韓平非常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
“去吧,去吧,我的寶貝孫子我會把他看顧好的,絕不會像你一樣生怕他多出一顆汗珠子磕一下碰一下,養得娘兮兮的。”
鈴兒懷著忐忑的心找到夏侯嬰時,後者看到滿車的禮物,笑著說道,
“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些人不能隨便伸手。都拿回去吧,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找韓翊是不?你來得正是時候,他剛剛從鴻溝那回來,正在跟王上和陳都尉他們說些什麼。他的狀態好像不是很好。”
對於項顏,夏侯嬰隻字未提,以鈴兒作為間者的敏銳的直覺,項顏可能出事了。
“這個憨子,如果不是我把他打暈了,他還真要跑到項羽的軍營那兒去跟人家拚命。
他也不想想,當今天下,在打仗上麵,有幾個能打得過項羽的?就是打架,人家一聲吼是能讓老虎下跪的存在,在氣勢上,你就壓不過人家,還要討說法?送人頭還差不多!”
裡間傳來小柒的聲音。
鈴兒做間者許多年,小柒的沉穩寡言是人儘皆知的事,能讓他一下子說這麼多話的,鈴兒想象得出當時的情勢有多糟糕。
鈴兒在外間停下了,夏侯嬰沒有勉強她,自己悄悄地走了進去。
韓翊披散著頭發,身上的錦袍也被撕扯出了好幾處大口子。他的眼神渙散著。
“行了,彆瘋了!莫說一個與你沒有肌膚之親的項顏,就算是王上嫡親的發妻和父親,當年也是在項羽手下受儘了苦楚的!
那個項顏有什麼好的?你對她比對自己親娘還好,到頭來她怎麼對你的?把你費儘心思保下的心血,一點兒不落地送到了項羽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