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當陽光溫柔地灑在英吉利海峽的水麵上,一艘裝飾著華麗旗幟的蒸汽渡輪緩緩駛離了多佛港,駛向英吉利海峽的另一端——法國加萊。
船上的旅客們,有的是為了商務,有的是出於探險,還有的是追求浪漫之旅,他們帶著各自的故事和期待,踏上了前往異國他鄉的航程。
明媚的陽光、蔚藍的天空,不免給人們的心情塗上了一層愉悅的色彩。
甲板上,幾位年輕的女士手挽著手,輕聲談笑著,她們的裙擺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一位紳士拿出了他的畫板,試圖捕捉這寧靜的海麵和遠方的帆船。
孩子們在父母的監護下,在船邊好奇地觀察著海鷗的飛翔,不時的甲板上跟著這群鳥兒快速奔跑,發出驚歎聲。
1832年的渡輪相較於現代的渡輪來說,雖然設施較為簡陋,但它的船艙依舊按照票價高低分為不同的等級。
頭等艙通常配備較為舒適的床鋪和基本的餐飲服務,而二等艙和三等艙的條件則相對簡樸。船上的公共區域則包括了一個小型的餐廳和休息室,供旅客們用餐和社交。
雖然此時不列顛已經掀起了工業革命的**,但是對於一般家庭來說,這種跨越海峽的旅行依舊是一種極為奢侈的消費。
因此,在這艘渡輪之上,你能見到的大部分家夥都是如亞瑟·黑斯廷斯爵士一樣有公務在身的商人、學者或者官員。至於剩下那部分乘客,他們則是剛剛完成了大學教育,正打算按照傳統踏上歐陸遊學之旅的闊少。
不消多說,家中能夠擁有如此財力供他們去歐洲各國胡吃海塞、狂買藝術品,這些大少爺多半不是畢業於牛津,就是畢業於劍橋。當然,偶爾還能碰到幾個畢業於格拉斯哥或是愛丁堡的。
船艙內的餐廳裡,商人們圍坐在一張圓桌旁,討論著各自的生意。他們手中的雪茄煙霧繚繞,與窗外的海風交織在一起。而一位少言寡語的旅行家則在角落裡獨自品著茶,他的手中握著一幅泛黃的歐洲地圖,眼中閃爍著對未知世界的渴望。
隨著時間的推移,陽光逐漸變得熾熱,海麵上泛起了點點金光。旅客們開始感到炎熱,紛紛尋找陰涼處避暑。一些人選擇在船艙的休息室內,那裡有風扇輕輕吹拂,帶來一絲涼意。
休息室內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供旅客們閱讀。一位年輕的詩人正沉浸在自己的創作中,筆尖在紙上飛舞,記錄著他對大海的讚美。
而在一眾旅客當中,還有幾位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紳士,一個是長著蓬蓬頭、嘴裡叼著雪茄的胖子,另一個則是一臉陰鬱、留著海豹胡、腰裡掛了把西洋劍的年輕人。
至於剩下那一位,雖然他看起來沒有另外兩位客人危險,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三個人當中,這位臉上掛著和善笑容、手裡握著一把撲克的青年才是地位最高的。
亞瑟甩出一對3,抬起眉毛衝著朋友示意道:“路易,該你了。你今天感覺好像不太對,難道是距離法蘭西越來越近,所以近鄉情怯嗎?”
大仲馬嘬了口雪茄,噴出濃厚的煙霧:“路易,彆擔心,以我對路易·菲利普的了解,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這種表麵功夫,他做的向來很好。”
路易看了兩位朋友一眼,舉起酒杯喝了口悶酒道:“亞曆山大,你和路易·菲利普很熟嗎?”
大仲馬點頭道:“當然,我對他簡直熟的不能再熟。在他還是奧爾良公爵的時候,我可是在他的秘書處做了幾年抄寫員呢。後來,我在戲劇上寫出了名頭,就辭去了那份工作。路易·菲利普那時候還派人來恭喜我,並且送了我一些表示祝賀的小禮物。”
路易聞言,挑著眉頭問道:“聽你這麼說,路易·菲利普貌似還不錯?那你為什麼天天罵他呢?”
“這不一樣。”
大仲馬回道:“如果你是說在人與人的相處方麵,那麼路易·菲利普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朋友人選,為人慷慨大度,在大部分情況下都很懂得包容他人的難處。但是這不代表他的天性便是如此的,如果往難聽了說,他很懂得用一些小恩小惠來收買人心並通過操縱人心的動向來穩固自身的地位,博取一個好的名聲。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與其說他是一個法蘭西的政治陰謀家,不如說這家夥挺像一個不列顛政客。”
說到這兒,大仲馬還忍不住揶揄亞瑟道:“我們的亞瑟·黑斯廷斯爵士怎麼說來著?在妥協中尋求平衡,然後再把自己的屁股放在兩把高低不同的椅子上坐的安安穩穩的,路易·菲利普就很懂得這門不列顛的傳統藝術。”
亞瑟沒有理會大仲馬的冷嘲熱諷,而是把手中的撲克牌一攏,開口道。
“路易,就像是亞曆山大所說的那樣,伱完全不必擔心法蘭西政府會對你做出什麼不利舉措。之前你和亞曆山大說想要和我一起出去散散心,我就已經派人去塔列朗先生那裡問過了,他們給我的答複是沒有問題。
如果你依然對安全方麵存在疑慮,等我們抵達加萊以後,我可以先護送你去離開法蘭西的國境前往比利時的布魯塞爾,反正加萊距離邊境也不遠,半天的時間就能離開了。
你可以在布魯塞爾遊玩一陣子,順便去瑞士的莊園探望探望你的母親。等到你在瑞士待得厭煩了,隨時都可以來漢諾威王國找我。”
誰知路易聽了這話,立馬拒絕道:“亞瑟,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波拿巴家族的男人,是不會因為畏懼死亡而離開祖國的。不論路易·菲利普想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把他當回事的。”
“是嗎?”亞瑟打趣道:“那就好,路易,等我們抵達巴黎之後,你介意陪我去一趟杜伊勒裡宮嗎?”
“杜伊勒裡宮?”路易聽到這個地名,立馬警覺道:“亞瑟,你莫不是把我給賣了?”
亞瑟笑著回道:“路易,彆把我想的那麼糟,我沒有出賣朋友的習慣,更何況賣了你對我又能有什麼好處?萊昂內爾的5500鎊我都沒有收,我至於為了法蘭西政府的五萬法郎就把你帶去杜伊勒裡宮嗎?”
“嗯……”路易剛剛放下心,可轉瞬又發現了不對勁:“五萬法郎?你從什麼地方得知這個數字的?”
大仲馬聽到二人的對話,禁不住哈哈大笑,他衝著亞瑟問道:“法蘭西政府還真給你塞錢了?”
亞瑟撇著嘴微微搖頭道:“塞錢?亞曆山大,塔列朗先生可不會喜歡這個說法,他告訴我,這筆錢僅僅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感謝,是為了鞏固法蘭西與不列顛兩個國家之間堅不可摧的友誼。當然,法國政府原本準備的其實是十萬法郎,但塔列朗先生告訴我,他作為中間人打算抽取一半的傭金。”
路易拍案而起道:“滾他媽的蛋!那老瘸子已經是第幾次背叛波拿巴家族了?亞瑟,你怎麼能和他同流合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