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春日的巴黎陽光明媚,微風輕拂著塞納河畔的梧桐葉,泛起陣陣漣漪。
法蘭西科學院的報告廳內,燈火輝煌,金碧輝煌的裝飾與莊重的大理石雕像交相輝映,營造出濃厚的隆重氛圍。
而在報告廳的後台,預備登場的亞瑟正與幾位科學院當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交談著。
但科學家們相遇的場麵卻並不像是亞瑟想象的那樣其樂融融,相反的,他們正在因為法拉第帶來的那封信箋爭的麵紅耳赤的。
討論的焦點在於,光到底是一種粒子還是一種波?
這幫家夥扯著扯著,便自然而然的扯到了1819年法蘭西科學院的年度征文上了,他們所有人都記得那年的征文標題是《利用精密的實驗確定光的衍射效應以及推導光線通過物體附近時的運動情況》。
菲涅爾由於這一重大發現榮獲本屆征文優勝,並被選為法蘭西科學院院士。
而等到1795年,吉倫特派與雅各賓派先後倒台,立場相對溫和的熱月黨督政府開始上台執政。
拿破侖對於科學的尊敬與重視自然也獲得了海量科學家的支持與愛戴,1814年反法聯軍兵臨城下時,巴黎綜合理工大學全體師生主動向拿破侖請戰,但是被拿破侖直接拒絕,這位皇帝直言不諱道:‘我不願意為了取金蛋而殺掉我的老母雞!’
亞瑟看見這幫文質彬彬的科學家們一個兩個都像是獅子一般將阿拉果團團圍住,在感慨科學院終身秘書不好做的同時,又有些慶幸的情緒。
大批量法蘭西科學院的研究者被安排進了這所學校出任教職,拿破侖親自為這所大學定下了他們培養學生的準則——傳播數學、物理、化學等科學和製圖技術,特彆是為炮兵、工兵、路橋、造船、軍用和民用工程、開礦和地理等技術性的公立專科學校輸送學生。
為此,當時同在科學院工作的拉格朗日隻能發出一聲悲歎:“砍下他的頭顱隻需要一眨眼的工夫,但是長出他那樣的腦子一百年也不夠。”
亞瑟聽到對方說話的語氣,立馬意識到這位看起來與法拉第年長些的先生弄不好又是哪位教科書上的人物。
他甚至當麵對菲涅爾說:“我看了你的理論,並做了一下計算,我發現你的理論會得出這樣一個荒謬的結論:如果在光束的傳播路徑上,放置一塊不透明的圓板,由於光在圓板邊緣的衍射,在離圓板一定距離的地方,圓板後方陰影的中央應當出現一個亮斑,這怎麼可能呢?”
毫無疑問,拿破侖這次做出了相當正確的決定,因為在這些主動請戰的師生當中,包括了許多令人耳熟能詳的名字,比如加布裡埃爾·拉美、埃米爾·克拉佩龍、奧古斯特·孔德、尼古拉·卡諾、安德烈·瑪麗·安培。
要不是阿拉果此時陷入重重包圍,那麼這時候他多半已經開始和亞瑟聊起不列顛電磁學的最新研究了。
曾經擔任過海軍部長與巴黎綜合理工大學校長的蒙日去世時,當局甚至不允許學生們去參加他的葬禮,以致於他們隻能在下葬的第二天組隊前往墓園為老師吊喪。
不過拿破侖的決定並未打擊到法蘭西科學界對他的普遍支持情緒,甚至於當拿破侖被第一次流放時,法蘭西科學院內到處都能聽見歎息。而當他們得知拿破侖從流放地逃離,並且已經重新登陸法國時,這些科學家更是毫不掩飾自己對於皇帝的支持與擁戴。
亞瑟正想著這些事呢,忽然,他耳邊響起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
但拉格朗日悲歎歸悲歎,在拉瓦錫遭到處決後,法蘭西科學院中這群既擅長科研又擅長政治的研究者們很快就靈活轉換了陣營。
安培正是在他的鼓勵與幫助下才完善了他對電磁作用的研究,並推導出了電動力學的基本公式。
在這一論文裡,菲涅耳革命性地認為光是一種橫波。並以此為出發點,嚴格證明了光的衍射問題,還順道解決了一些長期困擾波動說的其他問題。
對方聞言,爽朗的一陣大笑道:“其實我倒不是不讚同他這樣的工作方式,我隻是在惋惜他為什麼突然轉去了電磁學呢?自從漢弗裡·戴維爵士去世以後,我本以為他會繼承導師的衣缽,同我一起在化學分析領域共同戰鬥。但我沒想到他居然猛地一個轉彎,把我給晃得到現在沒能回過神來。”
這幾位先生在取得了應用技術的突破後,幾乎無一例外的擺脫了原有的社會階層,成為了專職從事機械加工生產的工廠主。
這對於法蘭西科學院無疑是一個利好消息,因為這位科西嘉出身的第一執政當年在炮兵學院學習時,他的老師正是科學院的大學者拉普拉斯。
在不列顛,科學家通常很少參與政治,而他們從事科學研究的初衷,或是因為興趣,或是因為想要將科學進步應用於改良生產技術。
正因如此,目前不列顛的主流科學研究者大多出身於技工、工程師,他們在科學應用方麵的成果可以說是當世無敵。而這些技工、工程師在取得科研成果後,大部分都會立馬將它們投入實業領域變現。
科學家從政的傳統在這片土地上已經延續了許多年,而法蘭西科學院對於傑出科學家的評價標準也不僅僅在於高超的科研能力,更在於其靈活的手腕。
法蘭西科學院於1699年成立時,它的創辦人和主要讚助人便是當時的法國國王‘太陽王’路易十四,所以從那以後,幾乎曆代法蘭西科學院院士除了替政府研發新技術以外,也會為法國王室充當王家顧問的角色。
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工程師,奧古斯丁·讓·菲涅耳趁著這次競賽,他向競賽組委會提交了一篇名為《關於偏振光線的相互作用》的論文。
阿拉果本以為自己可以和稀泥似的把這件事揭過去,但未曾想到的是,他這一席話簡直就是一語激起千層浪。
而在實驗結果揭曉後,也不知道是波動說支持者為了揶揄泊鬆,還是法蘭西科學院打算給泊鬆一個台階下,總而言之,他們相當不識趣的把這個亮斑幽默的命名為了‘泊鬆亮斑’。
尤其是拉普拉斯與拉格朗日這樣底層出身的研究者,更是通過在大革命期間賣力的為國民議會製造槍炮彈藥保全了自己那顆一百年也長不出來的腦袋。
而拿破侖對他們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為了確保這群科學研究者的安全,拿破侖甚至還在行軍途中下達了—條著名的指令:“讓驢子和學者走在隊伍中間。”
在說完了這段話後,泊鬆便迫不及待的宣布了這次征文是微粒說的單方麵勝利。
為此,法蘭西科學院立即舉行了實驗,而實驗結果則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菲涅爾的理論準確無誤,影子中心的確出現了一個亮斑。
之前內閣想要給法拉第提供年金的事,如果不是亞瑟力勸,法拉第估計都不會答應。而且之前國王威廉四世想要在加冕典禮上給法拉第授勳,也被他果斷拒絕了。
這個龐大的學者顧問團涵蓋了21名數學家、3名天家、17名民用工程師、13名博物學家和礦業工程師、13名地理學家、3名火藥師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