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他本人也一直十分重視科學在軍事領域的應用,甚至他出征埃及時,除了帶了26000名士兵、2000門大炮和400艘船以外,還帶上了175名學者和上百箱書籍與研究設備。
“說的沒錯,從法拉第先生的來信可以看出,他目前想要找出光與磁之間的聯係,如果他從最開始就誤解了光的性質,我們豈不是把他引入了歧途嗎?”
亞瑟扭頭看去,那是一位拄著手拐、鬢角發白、戴著眼鏡、一身書卷氣的法國紳士:“法拉第先生最近還好嗎?我聽說他最近工作的很廢寢忘食,就像是我當年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樣。”
拿破侖·波拿巴在塔列朗、富歇等人的支持下,從埃及秘密返回巴黎,順利發動霧月政變奪取了督政府的控製權,並自任法蘭西共和國第一執政。
不列顛的科學家雖然也有許多曾經擔任過議員的,但那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貴族身份,所以順理成章的在上院占據了一個席位。至於那些平民出身的,他們當中的絕大部分最大的目標就是成為一個體麵的有錢人,少部分是因為熱愛,但沒有一個人研究科學是為了去選議員。
但在收到菲涅爾的論文後,征文組委會主委泊鬆卻打死也不相信這一點,他感覺菲涅爾的論文簡直滑稽。
而到了1799年,巴黎街頭一聲炮響,科西嘉魔王閃亮登場。
他們重新啟動已經關停數年的法蘭西科學院,並把那些被驅逐的科學家們召集了回來,讓他們可以繼續從事他們的研究工作,當然,主方向自然是軍事科學。
眼見著在泊鬆大好的日子,同僚們還是止不住想要拿他的糗事開涮,負責法蘭西科學院日常事務的學院終身秘書、也是皇家學會1825年科普利獎章獲得者的阿拉果急忙上來打圓場道。
這樣的行為自然極大地鼓舞了該校的學生以及那些在該校任教的科學院研究者們,自此以後,‘祖國、科學、榮譽’也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他們的校訓。
其中,法蘭西科學院的領袖、學院終身秘書拉瓦錫因為其保稅人的身份,被認定為舊勢力的代表人物之一,推上了斷頭台。
“阿拉果先生,我們不是不尊重您的意見,但研究問題可不是開玩笑的。”
因此,當拿破侖剛剛奪取政權,他便立馬委任他的老師拉普拉斯出任法蘭西經度局的局長,後來甚至還讓他當了六個月的內政部長。此外,他還在奪取政權的當年便下令籌建目前法蘭西最優秀的大學——巴黎綜合理工大學。
但是同為評委的阿拉果則提議道:“要知道這個結論對不對還不簡單嗎?我們做個實驗驗證一下就行了。”
典型的例子,便是紡織工詹姆士·哈格裡夫斯發明的珍妮紡紗機,儀器製造匠詹姆斯·瓦特改良的蒸汽機,機械師喬治·斯蒂芬森發明的蒸汽火車頭等等。
這位先生當時給內閣派來的信使的答複,隻是一個簡單的微笑與謙卑的語氣:“我很感謝國王陛下的恩寵,但是我以生為平民為榮,也並不想變成貴族。”
雖然這樣的傳統使得科學院在大革命時期慘遭國民議會打擊,拉瓦錫、拉普拉斯、庫侖等著名院士被下令驅逐出科學院。
而到了19世紀,這兩種學說爭端的主戰場又從皇家學會轉移到了法國。波動說這邊站著的是馬呂斯、菲涅耳等等,微粒說那邊則是拉普拉斯、泊鬆和畢奧他們。
雖然那篇論文發表已經有十多年了,但是依然沒辦法討論明白光是一種粒子還是一種波。法拉第先生的來信當中也隻是禮貌的詢問我們波的相關性質,各位何必這麼急著表明自己在微粒說與波動說之間的立場呢?”
而泊鬆也沒吃虧,他得到了泊鬆亮斑發現者的稱謂,雖然他本人其實並不是很想得到命名這個亮斑的榮譽就是了。
而在法蘭西,這裡也有許多從底層發跡最終實現階層跨越的故事,但與不列顛不同的是,法蘭西的研究者偏好於理論研究,而且他們在成名後的目標也並非成為一位富可敵國的大商人,而是希望憑借自身在科學界的影響力,以此為跳板躋身政壇。
至少亞瑟從未聽法拉第說過他想要從政,與之相反的,法拉第貌似非常討厭與政治掛上太多的牽連,而且也反對發動戰爭,不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用來殺人。
“這可能會導致這個方向陷入幾年或者幾十年的停滯,法拉第先生也會因為方向錯誤做上相當長時間的無用功。這不僅會玷汙科學院的名譽,從研究角度上來說更是不可饒恕的!”
他摘下禮帽致敬道:“我也想要勸說法拉第先生能夠多休息休息,但是您知道的,他那個人碰上了喜歡的課題,不搞明白是絕不可能停下的。但是上帝留給我們的謎題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他這顆齒輪自從踏入自然哲學研究領域以來,還從未停止轉動過。”
“諸位先生們,關於微粒說與波動說我們已經爭論了許多年了,最早是牛頓與胡克的爭論,就因為這個問題,皇家學會被鬨得雞飛狗跳,這二位偉大的自然哲學研究者還結了仇。
而當年法蘭西科學院之所以會提出這個征文標題,就是由於科學院當中的微粒說支持者希望借助社會力量,寫出一些可以用微粒說來解釋光乾涉與衍射現象的論文,並以此來打擊波動說理論。
因為據他所知,阿拉果早在1820年就因為受到奧斯特的啟發開始轉入電磁學方向。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的支持,所以當拿破侖在滑鐵盧戰敗,百日王朝覆滅後,法蘭西科學院裡又有許多人因為對拿破侖的支持態度遭到驅逐。
而在1804年舉行的盛大閱兵中,巴黎綜合理工大學的學生同樣參與了檢閱,更令人沒想到的是,拿破侖親自下令將他們的通過順序排在三軍儀仗隊之後,所有軍隊方陣之前。而當他們通過時,拿破侖走到這個隊列前,親手將一麵繡著‘為了祖國、科學和榮譽’的錦旗授予了該校1804屆第一名成績結業的畢業生手中。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突然意識到法蘭西擁有一群長著‘一百年也長不出來的腦袋’的科學家到底是多麼奢侈的一種財富。
不過阿拉果身上最讓亞瑟感到好奇的還不是阿拉果的學術成就與喜歡提攜後輩的脾氣,而是這位先生不僅能夠接替傅裡葉成為學院終身秘書,更是兼任著巴黎天文台台長的職務。
更讓亞瑟難以置信的是,這位多點開花的學術大佬居然還是一名左右逢源的議員。
自從來到法蘭西之後,亞瑟就發現了許多與不列顛差異迥然的現象。
但不論怎麼說,從這些事跡裡也能看出,法蘭西的科學家對於政治的參與程度絕對遠高於不列顛。他們當中有許多人當選過議員,還有一些人曾經在內閣各部擔任過首長職務,更令人訝異的是,他們當中的大多數同樣是平民出身。
亞瑟聞言,微微思索了一下,他好像知道對方是誰了。
亞瑟笑著伸出手問道:“我在倫敦時常聽到法拉第先生提起過您。你們倆的經曆非常相似,都是年輕時以學徒身份跟隨導師,然後慢慢有了自己的研究工作,法拉第先生是跟隨戴維爵士,您則是跟隨貝托雷先生。所以,相似的經曆也導致了你們彼此之間非常的惺惺相惜。我說的沒錯吧?蓋-呂薩克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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