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朗聲道:“昔有泰山神金虹氏,聚五嶽眾山神鼎立一方,欲要欺上門來奪我昆侖地脈之源,被我斬殺當場,取其本源煉成此寶。”
“隻山川本源不合我用,留著也無甚大用,不若給了你,也不令此物蒙塵。”
這是王母的客套話,除了女媧娘娘手中的山河社稷圖和鎮元子所掌的大地胎膜這等頂尖的寶物,往下數得著的地道之寶便是五嶽真形圖了,連後土娘娘所賜的趕山鞭都與它相比都顯遜色三分。
此十二道山川本源,無一不是青詔級數,五嶽之首更是有望紫詔,若有機緣將十二位山神本源整合混一,卻不知又是怎樣的境地。
這可真是誘人的糖衣炮彈,清虛心中默默權衡,倒不是他克製不住貪念,而是這份大禮送的實在是恰到好處。
不說地官之相得此助益,晉升之日猶不遠矣,成就一品紫詔後可就大大不同了,無論局勢如何變化,至少自保無虞。且一直困於幽冥之地的黃泉主也能更進一步,侵占了依托泰山之陰而存的道門十八層地獄,圓滿幽冥權柄成就泰山府君業位。
“此物太過貴重,晚輩身無長功,實在受之有愧。”
見清虛執意不受,王母笑道:“自然不是白給你。我母女二人已入了玄門,卻不好與玄門所設之五嶽山神爭權;且那五嶽神位每500年便要輪換一回,多是庸碌之輩,在其位不謀其事,實難令人信服。”
“你是後土門下,承襲地道神位乃是應有之理,又何必推脫?”
說罷,王母將五嶽真形圖賜下,笑道:“你們三個皆是古神一脈難得的後輩,既有這等緣分,日後少不得要守望相助,互相照應幾分。那紫薇自有紫光照拂,她若奪回鬥府星海,紫薇少不得有一尊帝君之位;你得了五嶽真形圖,登臨一品帝君也是順理成章;隻可憐了玄女,我雖秉大道醇精之氣而生,乃西華之至妙,洞陰之極尊,於水行一道上的造詣卻有限,幫不得她多少。”
“我欲求得水行大神相助一二,眾故人卻惱我入了玄門,不願搭理,卻要勞煩你走上一遭,為玄女取來統領四海之權。想來看在後土姐姐的麵上,諸位故友會允你所請。”
清虛便道:“太真夫人曉得,我初入寶地,人生地不熟,卻不知要拜謁哪位尊神?還請娘娘明示,”
王母笑答:“你自往北海去,極北之地有一上古水神,名喚禺疆,本相人麵鳥身,珥兩青蛇,乘龍而行,乃司風雨。”
“禺疆生來便有神異,入水為鯤,迎風化鵬,又稱鯤鵬。你或許聽過祂的另一個名字,玄冥!”
昆侖玄圃,閬風之苑,有金城千重,玉樓十二,瓊華之闕,光碧之堂,九層玄台,紫翠丹房,左帶瑤池,右環翠水。其山之下,弱水九重,洪濤萬丈,非飆車羽輪不可到也。
清虛斜靠在玄圃玉樹下,望著山下浩渺的弱水出神。
他本想立刻往北海而去,王母卻道不急,安心住些時日等外界諸事平息再去不遲,遣人將他帶去玄圃彆苑暫居。
這玄圃中遍植珍稀靈根,皆是上古遺種,各具奇效,若無王母法令,尋常仙神靠近不得,倒也是個清淨去處。譬如清虛倚之玉樹,所結之實食之不愚,乃是增長靈慧的寶藥,在這園圃中卻也無甚珍惜,儘可取用。
外麵鬥姆紫光和玉清教主元始天尊的交鋒已經快要告一段落。聽玄女所言,那金靈聖母已然脫了桎梏,回歸自由身!
近來天庭的氣氛古怪的很,紫薇率顥天諸神作亂,天庭中眾上清弟子多有出工不出力的,將好好的天羅地網布置成個破羅帳,倒讓紫薇好好抖了陣威風。
眼看再這麼下去就要出亂子了,老君終於出了兜率宮,太清教主出麵調解,鬥姆和玉清也就順水推舟止了爭端,商量起各方利益問題。
清虛伸手接住隨風而落的流霄花,思索著諸位古神一團亂麻似的關係。
上古水神共工怒撞不周山,以至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水潦百川注焉。後才有女媧氏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鼇足以立四極。
共工氏自是身隕了,這無邊業力落下,回歸天道的神魂也難有現世之日,水行權柄就此落到雨神玄冥手中。
禺疆、玄冥、鯤鵬,此三者本是一人,玄冥與鯤鵬隻是禺疆的麵相。
這倒讓清虛想到自己了,一品紫詔在望,自己的前路又要如何抉擇?
神道修行或以精或以博,前者如西王母、後土,精於一道,以一生萬;後者如鬥姆、禺疆,博覽眾道,萬化歸一。
可這其中也有細微的不同。
西王母是明悟自身本性,施予災禍疫病是凶神,收回災疫便成了吉神,硬是從天罰刑殺之神轉化為掌管長生壽數的慈和之神,一躍為女仙之首。此乃太極之理,必然有太清老君之助,此等成道因果難以回報,無怪西王母願以古神之身入道門。
而後土娘娘則是另一種精,以大地之慈德包容萬物,以本心證天心,神而明之,玄之又玄。
鬥姆的化身麵相海了去了,上至三千吉婆娑,下至托瑞爾費倫,哪裡都有她的身影,取諸世界之根本規則為己用,仗此成道。
禺疆又與鬥姆不同,雖有麵相化身,數量卻少,且各自之間有所關聯,都是對根本法則的補充,觸類旁通。
可自己該取其博還是該取其精?自己雖有麵相,卻也不多,且又涉及數種不同體係,似乎與鬥姆更為相像,但又遠遠達不到鬥姆的高度。若要替後土娘娘承載六道輪回,這樣鬆散的本我道則又是否可堪一用?
正思量間,便見天上群星忽的隱曜,複又光明,轉瞬間鬥府便換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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