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輕撫手中矩尺,歎道:“人道能有今日氣象,多賴諸位古神之助,人神相合乃天地之幸,不必為了此事傷了和氣,不如就此停手罷。”
上元夫人麵有薄怒,嗬斥道:“這話好沒道理!你等無端侵占後土職權,擾亂陰陽秩序,還想三言兩語就敷衍過去嗎?枉你也曾做過古神,如今另撿了高枝,便連出身都忘了!”
席中眾神麵色各異,有搖頭嗟歎者,有轉頭不忍見者,也有如上元夫人這般麵帶怒意者;但伏羲昔日舊友禺疆卻是神色如常,似是早有此料想。
清虛接過矩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此寶是伏羲曾為太昊氏的證明!伏羲如此施為,幾乎等同於與古神割席,徹底拋棄了曾為古神的過去。
聽了上元夫人所言,伏羲也不曾辯解,眼中悵然之意消減,平靜道:“早該如此。若來日兵戎相見,諸位不必顧念舊日情誼,各為所求罷了。”
上元夫人聞言怒色更甚,還要與他分說,卻被燭陰攔下。
鐘山之神道:“既如此,便祝你得償所願。隻此事非是我等要與你為難,我等神職皆乃天授,自有決斷之權。你若覺後土門下絕了龍庭收攏冥權之事有錯,大可上稟天道,又何必與這後輩糾纏?”
頓了頓,燭陰又道:“我等古神與道同存,你以人族氣運侵占幽冥之權,實是有違天理,自有後報。”
這話剛說出口,便聞一聲驚雷炸響,落下漫天大雨來。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這極北之地清朗的天光忽的黯淡下來,仔細一看,這哪是什麼雨水,分明是赤紅鮮血!
天降血雨,必有大不祥!
清虛也顧不上追究罪責,神隻的本能正向他發出警報,就在剛剛,有不下十位的神隻隕落!
伏羲手中八卦連閃,肅然道:“是十二元辰!”
十二元辰即十二相元辰,乃配合十二地支排列,本也是先天神隻之屬,隻出世時機不巧,正逢神道衰退,人道大興,便取了十二生肖之相,做了人族守護神,也是功勞卓著,為人族敬仰。
燭陰歎道:“這人道氣運哪裡是那麼好得的,因果糾纏,落得這般下場也是命數。”
伏羲卻道:“任他是何人,我等必報此仇!”
說罷,便帶領一眾人族聖賢離了大玄之山,直奔那血光源頭而去。
天吳、禺疆與上元夫人等皆是各自推算根由,隻覺一道血色靈光通天徹地,卻是應天道大勢為世間生靈帶去劫數,不是一般邪魔可比。
清虛瞧見那血光中沉浮的十二萬九千篆秘傳符咒,也是心中一驚。
他那本體曾受天妃烏摩傳授阿修羅咒法,更是曾化出大阿修羅法相成就大自在天,與此一道比之諸神更為熟稔。隻略瞧了瞧,便見一眾大阿修羅取十二元辰屍骸煉就一柄幽魂白骨幡,不過片刻功夫便已成了氣候!
那幡上血光繚繞,魔焰滔滔,被眾大阿修羅刻下無數殺生大咒,又抽取幽冥血海之底,沉澱了千萬載的汙穢血煞凝練為絲織成幡麵。
幽魂白骨幡略一翻展便遮天蔽日,此時從極北之地望去,也見天際顯出血色,殊為駭人!
伏羲與人族眾聖賢衝上前去一陣好鬥,正要將那幽魂白骨幡毀去,殺散眾阿修羅。便見血色中飛出一道幽綠色劍光,這劍光隻一現,便散出凜冽殺伐戾氣,令人寒毛直豎,悚然而驚!
“殺道至寶元屠!”
天吳虎目凜然,低聲道:“血海中那老怪物何時出關了!”
元屠劍光幾個跳轉,慘白的劍身如遊魚一般,所至之處彌響起尖銳慘叫,令人心旌動蕩不能自持。
八卦之形與劍光相對,轉眼間便已交手數百次,劍光穿透不了卦象的封鎖,但每一次掠過都會泯滅八卦靈光,損了伏羲道行法力。
二人相鬥間,一眾阿修羅與人祖聖賢也廝殺起來。
清虛看得分明,那幽魂白骨幡上有一熟悉身影,卻是許久未見的阿修羅公主無憂妙。
隻見無憂妙舞動手中紅黑色粘稠血氣,正撚絲在幡麵落下種種阿修羅咒文,披發赤足而舞,身上清亮赤紅的血光隨之吞吐不休,法力也是增益不淺。
燭陰瞥了一眼便不做理會,幽燭火精光華灼灼,探首從過去取來十二元辰精魂,令其不至回歸天道本源,有重塑法體的指望。
“大劫將起,爾等莫要擅動。”
清虛把頭埋的更低,心道這西遊之劫自己是躲不過去了,不過世尊和後土早就有計劃,想來不會有意外。
眾古神見事不可為,也就按下先前之事不提,與許久不見的舊友談笑敘話,清虛這個晚輩自然免不了上前一一拜會,諸神皆是賜下世間難尋之天材地寶,出言勉勵一番才罷。
卻說天降血雨,唬得那大唐子民驚懼不已,各種傳言沸沸揚揚實在難聽。
太宗有先前幽冥一行之事,還可自持,下令出榜招僧,修建佛事,成水陸法會超度冥府孤魂。又著各處官員推選有道高僧,上長安做會。那消個月之期,天下多僧俱到。
那欽天監台正袁天罡聽叔父袁守誠言說得少年沙彌點化之事,這沙彌乃是大乘聖位菩薩所化,誠為有德行有禪心的高僧,忙舉薦此人作道場壇主。
太宗自是首肯,隻那菩薩仙蹤渺渺,若無緣法怕是難尋,恐誤了吉日良辰。
袁天罡與魏征商定,先遣人入山搜尋,若沒個結果再從長安城周遭高僧中選定壇主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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