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身負成佛因果,眾神祈願彙成汪洋黑海,其重不可計量。
陰陽二氣瓶雖是樁奇寶,卻也難裝載玄奘。
這寶貝用在玄奘身上,立時便化入因果之中,沉淪苦海再不得自由。
玄奘結成與願印的雙手一散,憑空摘下一朵優曇花遞出,不料這花落在大鵬身前便頃刻凋謝。此花青白無俗豔,有金輪隨身,非有大福德力方可感得此花出現。
“大鵬,還不快快入我門來。”
玄奘拈花一笑,層層寶輪示現法界。
大鵬一時看得入神,不知不覺間,周圍天地變幻。眼前是空蕩蕩,難以描述的一片虛空,其色殊勝非人間能得,也不是肉眼所能辨彆,上下四方,儘是無邊無涯的虛空,隻餘下大光明籠罩。
大鵬回過神,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落入甕中,忙現出大鵬本相,展翅遁走。
這卻是他本命神通,一扇翅膀便有九萬裡,少有人能及。
隻是這心念所成的佛國法界不可以常理推斷,咫尺天涯隻是等閒,上下左右也全在玄奘一念之間。
大鵬鳥隻覺一股強烈的牽引,好似飛鳥投林一般,一頭紮進光明之中。
玄奘合掌將這方心光世界握在掌中,抬頭看向麵如凝重的獅象二妖。
青獅顯出象天法地,張嘴欲要吞了玄奘;白象甩出長鼻,將蓮花座打得粉碎,骨渣四濺。
可青獅使儘了力氣也不過讓白骨樹搖曳的更急,那些被打成渣滓的更是轉瞬便又發芽生長,竟真如活樹一樣!
二妖見大鵬鳥竟不是一合之敵,哪裡還敢糾纏,正要化光遁走,卻見一方心念法界罩下,將此處隔絕出來。
雲霄手托混元金鬥翩然現身,平靜看向二妖。
“二位師兄,可還願遵碧遊宮法旨?”
二妖對視一眼,白象猶豫片刻,歎道:“傳道授業之恩斷不能忘,我等仍是碧遊門徒,師妹何必出言試探?”
雲霄聞言麵色肅然,喝道:“既如此,就恕師妹冒犯了!”
說罷,將手一翻請出上清符詔。
“二位師兄犯下大錯,若不償還這因果,碧遊宮斷不能容!必得請出穿心鎖,按宮中法令懲處!”
二妖聞言卻變了顏色,青獅怒道:“我不信老師會這般心狠!我二人分明還受碧遊宮氣數庇護,仍是名列金冊的入室弟子,便是觸犯了教規,也輪不到你來處置!”
雲霄哪裡願意在外人麵前與青獅爭辯,讓人看笑話,隻冷了臉色,飛出混元金鬥將青獅拿了去,摔入白骨林中。
她被壓在麒麟崖下這些時日長進不小,可不像這二位師兄,心境鬆動不穩,走向偏激,實有退墮之患。
“靈牙師兄意欲何為。”
白象聞言隻是苦笑,將身一搖散去妖王麵目,回歸清淨道者打扮。
“但憑處置。”
白骨林中百鬼齊哭,一擁而上撕咬三妖肉身。
靈牙仙已然有所明悟,隻閉目不言,任由死在他手下的冤魂複仇。他也是三妖中造業最小的,償還此業,隻消積累三千外功便可。
虯首仙與大鵬卻難了,放縱小妖食人,吃儘一國之眾,斷無輕縱的道理!
骨樹枝丫叢生,穿過虯首仙與大鵬琵琶骨,二妖一動便是錐心之痛;又兼動用不得法術,隻得依靠蠻力脫身,越是掙紮便越是如處刀鋒劍刃之上,傷其身痛其骨,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二妖哀嚎聲響徹白骨林,一遍又一遍為人盤中餐口中食。
大鵬造孽最多,便也受苦最甚,每每血肉被吞吃乾淨,還不等重新長出來便又被冤魂所食。業力化作無形鐐銬枷鎖,令三妖脫不得元神,隻能清醒著體驗這無異於千刀萬剮的刑罰!
天上有優曇花攜甘露灑下,甘露洗滌傷口,麻木感立時消失,咬下的每一口都像是第一口那樣清晰。
一遍又一遍,一口又一口,細碎的、清晰的咬噬感折磨著三妖。那大鵬最是凶頑,哪裡耐得住這般苦楚,兩眼已是血紅,就要不管不顧發了狂性掙脫枷鎖。
玄奘從袖中掏出三個金燦燦圈兒來淩空一拋,那金圈便穩穩落在三妖頭上生根。正是觀音菩薩所傳金箍兒,又有一篇定心真言緊箍咒,念誦起來便會勒緊,痛的打滾。
這金箍本是要用在徒弟身上,免得徒弟性潑凶頑不聽教導,卻不想玄奘自有手段,這金箍兒偏一直不曾派上用場,今日方得建功。
眾冤魂得了長老傳授,也紛紛在心中默念,那金箍兒勒得入骨三分,疼的三妖連喊叫的力氣也沒了。
如此好些個來回,三妖已是氣力衰微,少有進的氣了。
忽見天邊一抹金霞閃過,一尊身穿白繒輕衣的菩薩乘金孔雀翩然而來。這菩薩背有四臂,右邊第一手執開敷蓮華,第二手持俱緣果,左邊第一手當心掌持吉祥果,第二手執三、五莖孔雀尾,身著頭冠、瓔珞、耳璫、臂釧,結跏趺坐青蓮華上,正是佛母孔雀大明王。
這孔雀生性凶殘,好食人肉,也不是什麼善茬,與大鵬是一路貨色。一天釋迦牟尼遊曆至大雪山,被孔雀將佛祖的丈六金身吞入腹中,佛祖無奈,隻得破其背而出。
釋迦摩尼心中本已起了殺意,奈何其從孔雀體內而出,傷之如傷尊母,隻得暫且寬之,封為孔雀大明王菩薩,受無上自在加持,以空乏其性。
隻是大鵬與孔雀同胞而生,卻免不了走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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