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場雪,蘇酥打開車窗,好奇地看著萬物一片銀白的模樣。
李星瀾拿起毛絨絨的銀狐圍脖,從身後給她圍上,還順手摸了摸她的頭,“要不要下車去玩會?”
她卻搖了搖頭,又看了一會,才悻悻地關上車窗。
她有些擔心,還有七天不到的時間,就要新年了,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像是看出了她的焦慮,李星瀾大手一伸,把她擁進懷裡,見著她因為暈車,一張小臉慘白,貼心地為她揉著太陽穴。
蘇酥窩在他懷裡,難受地閉著眼,又聽他保證道:“你放心,肯定能準時到的。”
老幺從角落的軟墊上跑過來,先是把腦袋放她膝蓋上,歪著頭看她,被摸了幾下狗頭,才安靜地蜷縮在她腳下。
天天窩在馬車裡,把狗兒也憋壞了。
雪越下越大,忍冬揚著馬鞭,希望能加快速度,下雪天黑得快,前麵該有休息的驛站了。
但積雪越來越厚,車輪開始打滑,前行變得越來越困難,沒法,茯苓隻能在外請示,“少主,咱們先停下,裝上防滑鏈吧?”
李星瀾在裡麵應了聲,茯苓就翻身上了車頂,從固定好的木箱裡,找出兩串防滑鏈。
“換鏈子需要一些時間,下車玩會,透透氣?”
既然狗哥都這麼問了,蘇酥當然樂嗬嗬地答應。
李星瀾抱著她下了車,放她撒野玩之前,還叮囑著她,“把手套戴上,凍傷了又要哼唧。”
“好捏~”蘇酥乖巧照做,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天地間一片潔白,她帶著老幺,歡快地在雪地裡奔跑,一人一狗在雪地裡,留下一長串腳印。
李星瀾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嘴角也不禁掛上笑意,他側耳聽著她唱:“狗兒要聽狗兒的歌~下雪啦,雪地裡來了一個小畫家~小狗畫梅花~”
“小狗下雨要回家~向前直走就是家~”
老幺圍著蘇酥,咧著嘴,像是能聽懂似的,跟著她的歌聲直蹦躂。
蘇酥一邊唱,一邊笑著跑回李星瀾身邊,小臉終於有了些許神采,“狗哥,你說老幺笨笨的,能找到回家的路嗎?”
李星瀾搓著她的臉,存心要逗她,“再遠狗子們都能找回家,你就不行,你是最笨的。”
“亂講!”蘇酥不服氣地轉身,又逗著老幺往前跑著玩,她笑眼彎彎地朝李星瀾喊:“我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茯苓和忍冬動作麻利,很快裝上了防滑鏈,沒有絲毫耽誤,再次啟程。
茫茫雪海之中,唯有疾馳的馬車載著思念,一往無前。
新年前一天的下午,馬車終於行駛至狗熊嶺,隻要翻過這座山,再往前走不到十公裡,就是嶗山了。
可在大雪中艱苦疾行了幾天的馬兒,累得說什麼都不肯走了。
兩匹馬兒翻著白眼,嘴邊還冒著白沫,屁股都快被忍冬抽腫了,也不肯再邁一步。
累死和打死反正都是死,它們選擇,躺平等死。
忍冬一臉愁容,茯苓卻還有心情開玩笑道:“大不了咱倆一人背一個,就當負重訓練了,嘿嘿。”
這一聲“嘿嘿”,讓忍冬無語凝噎,如果真的要背著主子負重前行,那她說什麼都要背蘇小主。
好在馬兒歇了半個時辰,就停止了罷工,隨著忍冬一聲清脆的吆喝,再次踢踏著往前奔去。
山路顛簸,蘇酥拍著心口,強忍著想吐的欲望,感覺腦花都要顛散了。
李星瀾看著實在心疼,翻了山,他喚忍冬停了馬車。
他拍著蘇酥的背,“沒多遠了,我背你過去吧。”
“那怎麼行?”蘇酥搖頭拒絕,這大雪天,要走也是她自己走,怎麼可能讓狗哥當坐騎?
“你彆慣著我,就是被你慣的,我越來越像個菜雞,我自己能走。”
這話逗得李星瀾一樂,看來這小沒良心的也不是那麼沒良心,還知道他一直在慣她。
拿起油紙傘,上麵還有蘇酥無聊時,畫著的三隻狗頭,李星瀾下車,朝她伸手要扶。
蘇酥一隻手提著裙邊,不把手給他,隻嬌俏道:“你說~公主請下車~”
李星瀾笑得明豔,寵得沒邊,“我的蘇酥公主,請下車~”
兩人撐著傘往前走,茯苓和忍冬就由著馬兒慢慢悠悠,跟在他們身後。
看著少主攬著蘇小主,傘都傾向於她那邊,茯苓把頭往忍冬肩上一靠,“這也太甜了,看得我牙疼。”
忍冬莞爾一笑,誰說不是呢。
走一會,歇一會,再上馬車躺一會,在太陽落山之前,他們終於抵達嶗山的訓練營。
今天站在了望台上守衛的人是虎二,老遠,他就看到雪中有幾個身影,待他們走近了,仔細一看,兩匹高頭大馬拉著的豪華車廂,富貴人家。
守在門外的衛兵,驚訝於他們的到來,隻有短短兩日的探親假,居然真的會有人,冒著風雪前來。
看著他們風塵仆仆的樣子,還有馬兒直翻白眼,就知道路程不遠,一問,居然來自皇城,這也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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