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兩根從事主身上拔下的鴨毛,來自靜寺一隻66年歲的鴨子。
這隻麻灰色的鴨子從破殼不久就來到寺院,每日在大殿裡,聽師父們誦經,感受香火的熏陶。
久而久之,它具有了佛性。
它聆聽木魚和誦經的聲音,也會虔誠地在殿內的佛像前伏下赤羽,久久地跪拜。
而有僧人看到,這隻鴨子竟然還偷偷吃過佛前供奉、燃儘香蠟後的香灰,這確是聞所未聞。
當年的住持另有他人,當他與弟子們講經時,鴨子也會站在角落,安安靜靜地認真聽著,直到過去了66年……
靜寺裡不多的僧侶早已習慣隻鴨子的存在,它早已具有靈性,一心修行,渴望獲得仙機後、修成正果,而在四天前老鴨子失蹤了。
老住持將兩根鴨毛放在案前,雙手合十誦起經文,事後想起來可能是為它超度。
然後在佛龕前點燃,鴨毛燃燒殆儘,隻留一撮小小的黑灰。住持用一方白紙仔細包裹好黑灰,交給師父:“請施主將此灰用於救人吧。”
師父點頭會意,雙手接過。謝過住持便帶我離開了。
了解了事情的背景,師父和我對此事的猜測已八九不離十……
我們不敢停留,一路驅車趕回事主家。
剛一進門,就聽到事主抓耳撓心的叫喊,格外滲人。
事主的妻子慌忙迎上來:“羅大仙,我家這個人是不是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
師父嚴肅地看了看她,提醒她慎言。事主的妻子不敢再多說,我們來到事主床前。
師父前一日放置在枕下的符紙,僅能起到暫時的延緩症狀作用。
此時效用已大減,事主在床上翻來滾去,胸前背後長鴨毛的部位撓得鮮血淋漓。師父重新拿出一張符紙,念念有詞,而後放到事主床邊。
事主呻吟聲逐漸減弱,總算稍微安靜下來。
師父表情複雜地看了看這對夫妻,而後轉頭看向床上的人,開口了:“我得請問,你們兩公婆在幾天前有沒有吃過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事主妻子想想隨即搖頭否認道:“羅大仙,我們生活簡簡單單,無非就是農家裡平常的粗茶淡飯。”
事主麵色伴著疑惑和痛苦,接著轉換為沉思,隨即沉默。
師父搖搖頭說:“不是的,你們得好好想想,所食用之物是不是都是你們自家的,或是在市場和他人處購買的,來得名正言順的食物?”
“羅大仙,羅大仙。”床上的事主有些結結巴巴,連日來身體的折磨讓這位本來健壯的農家中年漢子,聲音虛弱和有些嘶啞。
他轉頭費力地說:“確實吃過一個不是正規來曆的東西。我,我四天前吃了一隻鴨子。”
“哎呀,是呢!”
事主的妻子也使勁頓了頓腳:“剛咋沒想起來呢!四五天前我家這人確實帶了一隻鴨子回家,是一隻老鴨,我自小在農村生活也沒有看到過這麼老的鴨子!看樣子,總得有10多年了吧,我還說呢收這樣一隻老鴨,真是難得。我認為肯定是在鄉親那裡收的一隻,就沒有多問。當天中午他燉了鴨肉湯,可我那天胃病犯了不願意吃,所以,他分兩頓將這隻老鴨子吃完啦。”
師父和我靜靜地聽著,和心裡的斷論基本能吻合上了。
事主躺在床上麵如青灰,眼神裡透出悔恨和恐懼。
“莫不是,莫不是,這隻鴨子有什麼問題?”事主妻子喃喃自語。
她轉頭問床上的丈夫:“你究竟在哪裡去收的這個老鴨子,該不是打了激素或下了什麼毒吧?我這就去找他們去。”
事主艱難地製止她,難為情道:“彆,你彆去胡鬨,這個鴨子不是在誰家收購,也不是到市場去買的。”
他的妻子顯然有點驚訝,問丈夫:“那你是從哪兒來的老鴨子,我們家本分幾十年,當家的,你該不會那麼糊塗,去偷的人家的吧。”
事主看了看師父,很不好意思地說:“不是偷的,是我撿到的。”
師父對事主說:“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撿到的。發生的所有事情一定要想好,原原本本地講,那樣才能最終幫到你。”
“我、我、我…哎!”
事主長歎一聲:“這事,說實話是很蹊蹺,這些天我劇癢難耐,但有時想著也備受良心的煎熬。”
事主眼神空洞地盯著前方,開始講述事情經過:“五天前,我去黃縣的平安鎮,我一個老表因為近期兒女婚事有不少事情要辦,我決定去幫忙。我們幾個親戚,頭一天晚上趕到,第二天一早就將最緊急的事都處理好,閒話間我那老表提起靜寺,我也知道那個寺廟許願比較靈驗。和大家敘了敘家常,想著我兒媳婦過門兩年啦,肚子還不見動靜。看今兒難得過來一次,機會難得,就乾脆辭了老表,獨自去了靜寺。”
事主咽了口唾沫,翕動乾裂的嘴唇繼續講述:“許願後,我從寺院出來,在寺院的階梯下方,發現一隻極老的灰鴨,都知道土鴨越老營養價值是越高。我一時貪念心起,想著這靜寺方圓也少住家戶,鴨子跑丟這麼遠,定是找不回去了,我順便帶回去吃掉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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