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王德祿問東問西,終於問出來蔣平順每個月是最低一兩銀子的待遇,頓時恨得連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包吃包住,一兩銀子,還不乾重活!
天啊,怎麼有這麼好的事?
王德祿心裡像王八叨的似的疼。
實在是氣不過啊。
蔣平順可是一個全村知名的大傻瓜,二十出頭了都沒人給他說親,居然能得到陸家少爺的賞識?
這運氣,叫人嫉妒得發狂。
王德祿連家也不回了,直接跟著蔣平順,奔著蔣家去了。
茅草屋,籬笆院。
蔣父正在院子裡鋸木頭,他和王德祿一樣,都是祖傳的木匠。
雖說同行是冤家,但認識了大半輩子,合作次數多,交情也不淺。
蔣平順見了爹,就像老鼠見了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對視了一眼,就默默的溜回房,收拾東西。
蔣父滿臉不悅,但對上王德祿,勉強擠出笑容,問道:“王七哥,你們回來了,事情咋樣?”
王德祿滿臉沉痛之色,搖頭,歎氣道:“確實是個大戶人家,但我瞧著有些不對勁呐,那家的少爺……唉!不說也罷!隻是可憐了順哥兒……”
他這般神色,讓蔣父心中咯噔一下,更是要問了:“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
王德祿臉上很無奈,說道:“我跟你說,那少爺看起來就是個紈絝子弟,不乾正事兒的。本來已經挑中我了,但我看出端倪,知道不穩妥,就婉拒了。
可是順哥兒年輕,不曉事,人家要他去做工,他就歡天喜地的應了下來。隻怕也是做跟家裡一樣的事,成天捯飭他那什麼勞什子,能有個什麼出息……”
蔣父聽了,頓時啞口無言,張口呆了片刻,眉頭重重的皺起,然後把蔣平順喊了出來。
蔣平順在他爹麵前,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來。
蔣父好不容易把情況問清楚了。
雇主是一個紈絝弟子,但是月錢最低一兩銀子,還包吃住……
這是好還是不好?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蔣父憂慮的歎了口氣,拿不定主意。
王德祿眼中精光閃過,同樣愁眉苦臉的道:“要我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好差事!工錢看起來多,可是那些紈絝子弟,心性不定,今天這樣,明天那樣,偏生又金貴的不得了。
咱們這些小民,討大老爺的歡心難,可誰知道哪句話、哪個舉動就惹了他們生氣呢?到時候,不死也得脫層皮……你忘了嗎?”
這倒也是實話,一下子就說到了蔣父的心坎裡。
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黑沉,極為難看。
蔣父眉頭緊皺,命令蔣平順道:
“聽你七叔的,彆往城裡跑了,跟我們出去做工,乾點正經事,彆去招惹大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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