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
朱橚又跑到了陸家來。
陸知白仍是躺在院子的樹蔭下,吹著穿堂風,悠悠然的思考人生。
朱橚一見到他,就滿麵笑容,露出了他那習以為常的、看好戲的神色,自顧自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陸知白抬眸,瞥了他一眼,在思考要不要起身行個禮啥的。
但在他糾結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
算了,接著躺。
陸知白問道:“五哥怎麼過來了,醫藥小會結束了嗎?”
朱橚笑道:“還沒吧,我來看看你。成天聽他們講些醫術,也得歇歇不是?”
陸知白哦了一聲。
朱橚笑容更深了,問道:“你好像,不太開心啊?”
陸知白一瞥他的笑,就曉得,事情他已經知道了。當下也是有些憋不住,哼笑一聲,道:“你就知道幸災樂禍。”
陸知白慢慢坐起來,注視著朱橚,道:“五哥……還是說,周王殿下?”
“哈哈哈!”朱橚大笑起來,道,“不知為何,你這麼稱呼我,怎麼這般好笑呢?”
陸知白轉過頭去,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能與周王稱兄道弟。對了,我剛才還沒行禮呢,不會有事吧?……”
“……”朱橚有些繃不住了,上前來,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不要這個樣子嘛!咱們本來就是兄弟。”
陸知白心裡有點兒生氣,道:“看我被蒙在鼓裡,被你們一夥人欺騙,你很開心吧。”
朱橚嘴角又揚了起來,哎呀,他確實覺得挺有意思的。
但他也沒這麼欠扁,眉毛耷拉下來,嘴上道:
“哪有嘛!我時常心如刀絞,想告訴你真相,又迫於父皇的淫威……”
陸知白扭頭,不想搭理他。
相處這麼久,早已知道此人是什麼尿性,就是一個樂子人。
朱橚卻把他薅起來,與他勾肩搭背的,嚴肅的問道:“怎麼?難道你不認我這個兄弟了?”
陸知白無奈道:“殿下呀,你可是親王,我現在,一腦子亂麻……”
“我知道,我理解,”朱橚趕緊安撫他,“剛開始肯定不習慣,慢慢就好了嘛~”
陸知白看著他,認真的說:“我剛才沒有行禮。因為不知道怎麼該怎麼行。”
朱橚有些失笑,說:“放心吧,禮部會派人來教你禮儀的。”
他又皺起眉頭,大手一擺道:“哎呀,你我什麼關係,就不要在意那些虛禮啦!成天有人給我行禮,你都不知道有多煩……就不能自在一些嗎?”
陸知白瞄他一眼,心說,人就是這個樣子,總愛追求些新鮮的。
朱橚厚著臉皮,說道:“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我妹夫,沒有變化。咱們還是兄弟,生意也照常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