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建道:“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看他們敢!”
範理達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考慮周全一點總是好事。”
披麻戴孝的許純良走了過來,把陸雲旗介紹給範理達認識,又讓張海濤去一趟報社,把周老爺子和兩個不肖子斷絕父子關係的聲明刊發出來。
正交代的時候,許長善過來了,讓他暫時彆發這個聲明,畢竟是幾十年的父子,現在周仁和走了,再發這個聲明就太絕情了。
許純良明白爺爺不想鬨得太僵,但是周義文周義武兄弟倆因為遺產的分配問題,連周老爺子的喪事都拒絕操辦了,足以證明他們的人品,跟這兩個垃圾斷絕關係也沒什麼可惜的。
周義文周義武兄弟倆也沒有閒著,他們離開醫院之後就聯係了律師,看看是否能夠推翻老頭子的這份遺囑。
律師聽說是方文正幫助擬訂的遺囑,馬上奉勸他們兩兄弟不要癡心妄想了,方文正這個人的專業水平很高,在濟州法律界的名氣也很大。
最關鍵的問題是,這份遺囑是周仁和生前親自擬訂,想要推翻遺囑,一是證明周仁和立下遺囑的時候神誌不清或者是受人脅迫。
周家兄弟其實業務研究過相關法律條例,他們認為應當從這方麵入手,雖然他們願意出重金來打這場官司,但是濟州沒有律師肯接手,畢竟稍有頭腦之人都清楚這官司沒有任何勝算。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明德集團的黃有龍主動伸出援手,他為兩人找到了一名大律師陳源,當天從京城趕往濟州,幫助兩人處理遺囑方麵的事情。
表麵上看周仁和的遺囑是他們家內部的事情,可實際上卻關係到明德集團的利益,因為明德集團和仁和堂是深入合作關係,仁和堂未來的變動肯定和明德集團的利益息息相關。
周仁和去世當晚,下了一夜的細雨,許純良讓人在靈堂生起火盆,供前來幫忙的朋友禦寒。
雖然許純良勸爺爺去屋裡休息,可許長善也是徹夜未眠,這一夜他清點了一下大哥這些年秘密收藏在老宅的東西,翻閱過去的影集,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回春堂能幸存到今日,主要是父親的犧牲,大哥的忍辱負重,若非有他們的付出,恐怕回春堂早已毀於七十年代,可笑自己一直以回春堂的捍衛者自居。
許家安和許家文姐妹倆都在昨晚趕到了濟州,這突然出現的大伯讓兩人也是極其震驚,其實兩姐妹對這位大伯並無太深的印象,僅有的一些了解也是關於周仁和跟回春堂之間的恩怨。
因為許長善不想這些恩怨延續下去,所以他也從未將內情告訴子女。在許家安他們看來許家和周家應當是老死不相往來,可怎麼都沒有想到現在兩家的關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周仁和居然變成了父親的親哥哥。連葬禮也是他們許家出麵操辦。
雖然兩個女兒都已經回來了,但是許長善還是認為她們不夠重視,尤其是大女兒許家安,平時她不回來就算了,現在是大伯去世,她丈夫兒女都應該過來參加葬禮。
老爺子的不悅兩個女兒都看在眼裡,許家文畢竟心細,將姐姐悄悄叫到一邊,提醒她儘量還是通知家人於葬禮當日趕到濟州。
許家安深感不解,小聲道:“都不知道哪出來了這麼一位大伯,我們當子女的過來不就行了,孩子們工作學習那麼忙,還要他們專程來一趟。”
許家文道:“爸很少主動要求我們做什麼,這次他那麼重視,我們千萬不要違背了他的意思,彆讓老爺子傷心,現在交通這麼方便,孩子們往返最多也就是兩天的時間,耽誤不了多少事情的。”
許家安無奈,隻能給丈夫、兒女們打電話,丈夫梁樹德那邊還好說,他願意在葬禮當天趕過來,可兒子梁立南女兒梁立欣都說自己抽不出時間,許家安把情況告訴父親,以為可以得到老爺子的諒解。
不曾想許長善隻是漠然說了一句:“他們這次不肯來,等我死的時候也不要來。”
許家安這才知道父親是何其在乎大伯的葬禮,趕緊又給兒女們打電話,好話說儘總算勸他們給自己這個麵子。
許長善一大早往靈堂去了一趟,給大哥燒紙上香,望著大哥的照片,心中又難過起來,自己活了快一輩子,臨了才知道一直都有位同父異母的哥哥,還一直把他當仇人看,想想就有些內疚。
許純良來到爺爺身邊勸道:“爺爺,人死不能複生,伯祖父臨終前能和您相認已經得償心願,他這輩子保護回春堂,創建仁和堂,現在又把回春堂的東西交到了我的手上,相信伯祖父已經了無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