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恨古人不見吾狂耳(求追讀)_從黃飛鴻開始橫推諸天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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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恨古人不見吾狂耳(求追讀)(1 / 2)

葉綻青出劍的時候,似有朝露滾落,轉瞬即逝,發出嘀嗒的聲音。

她一個大跨步躍到半空,左指彈鋏,掌心發勁,震動劍鞘,這把奇兵就開始嗡嗡鳴響。

當響聲尖銳到一定頻率,積蓄已久的震蕩勁猛然爆發,將劍身推出一寸。

此時葉綻青右手已經及時接力,順勢拔劍出鞘,如飛燕啄下。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有一股渾然天成的美感,像是疊紙牌金字塔一樣,把手臂、右臂、雙腿的力量,用巧妙的方式拚湊起來,繼而推倒擊發,換來無與倫比的高速。

如此精密的手法,那麼快絕的一劍,令程某人眼前一亮。

換在平常,葉綻青也沒法使出這等劍術。她純粹是憋得太久,忍得太苦,一朝釋放出來,借著那股酣暢淋漓的痛快,才隱隱打破藩籬,達到空靈妙境。

然而,人與人的極限並不相同,這是她的極限,卻不是程舟的極限。

程舟有好幾種方式接下這招,或後退暫避鋒芒,或迂回側擊奪刃。

但他心情不是很好,肺泡簡直要氣炸。

憑借畸變龍血的特異天賦,他的聽力已經淩駕人類族群之上,相隔三裡就能聽清四人對話。

他這人心善,聽不得畜生行徑,見不得好人遭殃。當那些汙了耳朵的信息傳入大腦,頓時殺意攀升頂峰。

所以程舟選擇正麵懟,硬碰硬,肩骨扭動,手掌輪了個半圓,迎著劍芒扇過去。

一掌扇出,似有一個大炮仗在空氣中炸開,排開層層氣浪,蓋過朝露滴答。

尋常練武之人,隻要練的是手上功夫,損傷一天天積累下來,總不免攢出層厚繭。唯有練皮大成,死皮褪去,新肌生出,才能把皮膚變回細膩白嫩。

可以說,檢驗火候的一大標誌就是老繭。

鏡宮苦修一年,程舟沒能修成水火仙衣,當然不是鬆懈怠惰,而是龍血基因給身體帶來許多變化,一時未曾摸透,但光是現階段的提升,就讓他遠勝早前的自己。

那外表看似與常人無異的手掌,忽有滄浪一樣的紋路蔓延,緊接著,細膩的皮膚被一塊塊鱗片取代。

劍芒刺入一寸,便止步不前,兩股巨力作用,使得劍身彎曲,呈現近乎九十度角。

得虧葉綻青手中奇兵,是為了發揮辟水劍法的特製軟劍,柔韌度極佳,換做彆的兵刃,哪怕是百煉精鋼,也會在兩人的拚鬥中震斷。

下一瞬,程舟皮開肉綻,鮮血飛濺而出,勁力比拚的短暫僵持隨之中止。

葉綻青虎口見紅,差點把握不住劍柄,順勢扇過來的巴掌,更重重拍在她肩膀,發勁衝破皮肉,炸勁深入肌理,震得胛骨開裂,胸口凹陷。

電光石火,才過一招,黑石當前最強女殺手就差點失去配劍,深陷九死一生的境地。

程舟沒有在戰場憐香惜玉的癖好,雙手追風趕月不留情,正準備乘勝追擊。然耳蝸聽見的細微破空聲,令他中途變招,分出右臂應敵。

在這關鍵時刻,雷彬動了。

如今戰場三分,葉綻青獨鬥程舟,彩戲師對峙周淮安。他本是作為一支生力軍、預備隊,等待兩邊現出破綻,發出致命的暗器偷襲。

但他不得不動,再等下去的話,葉綻青就得變成一具死屍。

雙袖再分開,飛針照麵來,僅憑細微動作,他就打出了一波暗器組成的雨點,堪比左輪速射。

整個人也沒閒在原地,猶如脫籠的豹子邁開步伐,幾乎與暗器同一時間貼近目標,揮出一記衝拳。

但這種程度的乾擾,還不足以令程舟放棄攻勢。

他右手連點,拍飛幾根飛針,旋即短距離寸勁發力,鶴拳抵住雷彬衝拳,左手使出花拳技法,恰似曇花一現,從一個刁鑽角度,壓住葉綻青變化餘地,在她胸口又補了一記。

葉綻青腳步挪動,想要傾身躲避,然一股又麻又疼的感覺,自創口處蔓延,好像整個肩膀就僵住,動作慢了不止一分,根本避之不及,隻能再與程舟拚氣力。

轟的一聲,她手中配劍又一次被砸彎,徑直戳中了自己胸口,連人帶劍被打飛出去,甩出去丈許,傷上加傷。

她看上去模樣淒慘,狼狽不堪,可緩了緩,竟爬了起來,沒完全失去戰鬥力。

雷彬比葉綻青功夫高,臨陣經驗豐富,狀況要好上許多。

兩人拳頭碰撞,程舟感到一股流水般的柔勁,從對麵滲過來。旋即雷彬化拳為掌,肌肉皮膜同時震動,就好像酒樓裡的大廚揉搓麵團,把他交替襲來的發勁與炸勁,包裹成球,層層挫散,分成小股,自然威力大減。

程舟又驚又喜,連心中那股殺戮的戾氣都有所衝淡,不同天地的能力體係,果然有各自的獨到之處。

放在晚清那會兒,就算是二練三練大拳師,肉體受到這樣創傷,不死也得半殘。

葉綻青倒好,嬌滴滴的身子練成鐵人似的,那麼耐折騰,雷彬方才絕妙的卸力,更令他著迷,兩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弄清個中道理。

殊不知,雷彬比他要更驚異十倍。

他那手功夫,喚作白羅騰轉練,乃是漢末三國時期追隨諸葛丞相的大廚初創,經過曆代庖人推陳出新,最終完善出的一門奇功絕藝,通過騰轉的方式,把勁力卸走,化百煉鋼為繞指柔,奧妙無窮,一時難以儘數。

傳聞創派祖師,雙腳立定,手腕搓動,利用拐棍的上端,就能把麵團搓成麵皮。

雷彬練到大成境界的時候,更是生生把一把細柔麵條中的水份搓乾,從新鮮麵條變成硬梆梆的乾麵。

可他把壓箱底絕技都用了出來,竟不能將對方的古怪勁力卸除乾淨。

程舟麵容又年輕得過分,不是道上任意一名成名高手,彆不是瓦剌那邊來的?真要那樣的話,又怎會向周淮安伸出援手。

一時之間,雷彬思路發散,倒跟焦臉漢子想到了一塊。

也不怪他想偏。

這個世上會有前輩高人,心灰意冷,躲進深山老林,隔個十幾年再放個精心調教的門徒出來。

但那些雛兒,閱曆也好,經驗也罷,都遠不如老江湖。

程舟身上那股氣勢,凶厲駭人,除非是天生獸性,若不然,必得經過千百次廝殺,乃至沙場百戰餘生才有可能誕生。

雷彬甚至在考慮,要不要一走了之,葉綻青已經受傷,萬一兩人聯手,也無法拿下這小子的話,勝負天平便會翻轉,敗壞到不可收拾地步,可他又承擔不起,背棄同伴,致使任務失敗的後果。

這時候,一直分心觀戰的彩戲師,嘴唇微微張動。

“年輕人,你功夫練得很好。很少有人在你這個年歲,就把先天一氣練滿周身,可再好的功夫,也得用在正途,才不算埋沒。”

他說起話來,慢條斯理,帶著老年人慣有的沉穩:“我們中原有句古話,叫做學成文武藝,賣於帝王家,周教頭看你的眼神很陌生,想來你跟於逆也沒什麼交集,既不是受了恩情,又何必來這趟渾水攪和。”

周淮安沒有開口反駁,程舟確實不是他認識的親朋故舊。

如今新君繼位,凡是牽扯進來的都會禍及家人,他不能代替或者影響對方做決定,此非君子赤誠之道。

一堆沒營養的廢話裡,程舟對先天一氣四個字最感興趣,但他還是先側過頭,喝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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