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賀馮唐的出租屋裡,三人討論明天乘坐哪種車。
有三個選項:高鐵、直快列車和長途客車。賀馮唐早作好的備忘錄,打開它,把三種交通工具的開車時間、到達時間和票價說給他們聽。
曾芝媛與辜萬年仔細對照價格、上車地點和到達地點後,認為高鐵不但貴還不方便,過閘檢查也麻煩,而且距離遠,要坐一個鐘的公共汽車,到了贛西站又要坐兩個多鐘的公共汽車才能到家。
直快列車雖然比高鐵便宜,但兩頭同樣要搭乘公交車,且時間很長,還是晚上才到贛西站,那個時段沒有公共客車走荷花了,要住旅店,更不合算。而深海直達荷花的長途客車,上午十點開,傍晚就能到達,聽說每天都有空座位,不必提前買票。
最後決定坐長途客車。
但是,三種交通工具就數乘坐長途客車辛苦,賀馮唐怕他們吃不消,特彆詢問他倆能不能經受長時間的顛簸,會不會暈車?
他們說,放心,可以堅持,我們收廢品,也是靠坐長途車來目的地落腳的,從贛南到廣州,再到深海,全是坐汽車。
想到即將離開深海了,賀馮唐回想在深海這幾年的經曆,一想就想到自己牽涉的命案,梅倩苞幫忙找的證人目前如何?他立即走出房外,沿著樓梯邊下邊給梅倩苞打電話,總是靜音,怎麼也打不通……
賀馮唐猜,對方信號不好,且罷,乾脆不想它,想了也沒什麼用,隻能靜觀其變,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省得傷腦筋。
第二天早上,賀馮唐拆除並清理果果的窩棚,辜萬年跟著幫忙,賀馮唐邊拆邊對果果說:“走囉。”
果果沒聽明白,主人和一個沒見過的人來拆我的窩,什麼意思?不讓我住這裡了?還是要換地方了?它跟在賀馮唐身邊轉,時而抬頭看著主人。
賀馮唐知道它很疑惑,便說:“你個蠢家夥,我們要離開這裡,回老家去,老家,你忘記了?”
果果馬上聽懂了,興奮地蹦了一蹦,在地上打了個滾,伸長脖子,“嗚……”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輕微的帶嘶鳴的長音,這是它最高興的表現……
賀馮唐向房東告彆,果果竟知道感謝房東照料了它,圍著房東轉了一圈,賀馮唐朝它一抬手,它後腿著地,站起來,兩隻前腿彎著靠在一起,作起了揖,惹得記房東和在旁的租客驚奇不已。
賀馮唐就近找了輛麵包黑的士,行李把後排座塞得滿滿的。賀馮唐問司機:“我還有一隻狗,能不能讓它一同坐車?”
司機手一揮:“上,狗又不是原子彈,怎麼不能?”
果果一聽,跳上車。司機又說:“昨天我還裝了一車的狗,拉到豬肉鋪。”
果果馬上不坐了,跳下車,怎麼也不肯再上車。
司機笑了,說:“這隻狗簡直神了,竟聽得懂人話,現在怎麼辦?”
“讓它在後麵跟著跑吧。”
這邊是郊區,路上車子不多,車子可以跑快,但司機因為剛才說錯了話,有意把車速放慢,好讓果果能跟著車子跑。
沒想到到了車站,今天去荷花的長途客車沒票了,賀馮唐隻好買明天的票……
售票員說:“沒有。”
“那就買後天。”
“後天也沒有,一連三天都賣光了。”
“大後天總有吧,我買大後天的。”賀馮唐又把錢遞進窗口。
“大後天你明天來買,我們隻售三天內的票。”
賀馮唐隻能認倒黴了,明天再來吧。但他忽然想到果果,又問售票員:“狗要不要買票?”
“狗不能帶上車。”
“我出行李費,把它放下麵的行李倉。”
“出行李費也不行。”
果果在旁邊好像聽懂了,一下子耷拉著腦袋,樣子很沮喪。
這時,有個人拍拍賀馮唐的肩膀,拉他到偏僻處,問:“你們幾個回荷花?”
他講的是荷花方言,想不到這裡遇到了老家人,賀馮唐一陣驚喜。
那人告訴他:“其實荷花的車都有餘票,我知道的,我帶你們到車站外麵等車,上車買票,比車站買票還便宜二十元錢。”
賀馮唐有點不相信,對方馬上猜到賀馮唐的心思,對著賀馮唐耳朵小聲說:“我就是專門介紹業務的,百分之百保證你們今天可以坐上車,如我騙了你,我先給你一百元,沒坐到車,一百元歸你。”“
賀馮唐還是懷疑,問:“車站外麵上車為什麼會少二十元呢?”
他解釋:“站外賣的票,車站沒有提成,所以要便宜。”
“在站外買票能不能保證座位?我們有三個人。”
“放心,保證你有座位,開往荷花的車都是我們的車。”
那個兜售車票的又說:“今天這趟車沒幾張剩票了,昨天下午它一進站,隨車司乘就告訴了車站,返程時已經有小團體向他定了票,這幾張票就是留給站外賣,你們再不買,等會彆人買了,就得再等一天。”
(下一節,司機以為要帶狗上車,大叫“不能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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