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緬甸國京都阿瓦城,城外10裡的錫箔江,戰鼓擂擂,火炮廝殺聲震天,城內則是另一番景象。
城南,臨近城門口附近的地方,有一個破舊軍營,大明皇帝朱由榔的行營就安置在此。
此時的行營,外圍守衛森嚴,裡三圈外三圈全是緬甸軍隊,整整3千全副武裝、裝備精良的宮廷禁軍。
永曆朱由榔的西逃大軍,這時候就剩下一千多人,300多錦衣衛,200多駕前軍和一些潰兵、權貴家丁。
行營早就被緬軍徹底圍死,除了莽達的王令,其他人一律嚴禁出入。
前世的時候,緬王擔心出現意外,更怕惹火上身,因此朱由榔的行營,一直都安置在伊洛瓦底江對麵的實皆城,直到移交給滿清吳三桂。
這一世的變數太大了,後路被朱雍槺霸占的李定國,兵多將廣,渴望快速迎回朱由榔,一路猛衝直打,直接乾到了錫箔江北岸。
手握重兵的岷王監國,更是不得了,直接把安國正城以北的城池,全部攻陷的差不多了,戰線甚至推到了錫箔城。
也就是說,此時的緬甸國,阿瓦城以北的城池,除了臨近江邊的實皆城、阿敏、蒙育瓦,其他的都差不多完了。
迫不得已之下,緬王莽達趕緊派出水師和禁軍,把大明皇帝朱由榔和所有的隨從人員,“恭請”到阿瓦城內,以便眼皮子底下監視。
安置在南城,也是為了預防事有不測,方便以後跑路,或當著籌碼換取滿清的支持。
“蹬、蹬、蹬、、”
此時此刻,休養了幾個月,身形更加肥胖的朱由榔,在錦衣衛任子信和丁調鼎的攙扶下,廢了老鼻子勁兒,終於爬上了一處小塔樓。
“呼、呼、呼、、”
伴隨著朱由榔粗重的喘息聲,猶如破風箱般在空氣中回蕩,可見其身體之羸弱,大明朝朱家的遺傳肥胖症,終於還是降臨到他的身上。
塔樓下麵,則是站著一大群人,為首的是文安侯馬吉翔,太監王坤、龐天壽、李茂芳、李國泰,吉王朱慈煃,鬆滋王朱儼鎦,江夏王朱蘊鋏等等。
還有一眾文官,侍郎楊士廉、楊在、郎金簡,光祿寺少卿高勳、禦史鄔昌期、裴廷楷、任國璽等等,都老老實實的站在後麵。
此時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臉複雜的看著上麵的朱家皇帝,五味雜陳啊。
大明朝的幾萬精兵猛將,都兵臨阿瓦城下了,他們這些所謂的正統皇帝和朝廷百官,卻隻能化身籠中小雛鳥。
任由緬甸藩屬小國,肆意淩辱、蹂躪和砍殺,毫無還手之力,天朝上國的臉麵早就丟到伊洛瓦底江。
“哎”
駐足休息一會後,臉色灰白、表情頹廢的朱由榔,才慢慢的抬起頭,露出滿臉期盼的表情,目光遙望城北方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半晌後,再回過頭,環顧一眾文臣武將們,最後把目光停在馬吉翔身上,點了點頭,言辭懇切,小聲問道:
“閣老,城外可有消息?晉王贏了沒有啊?”
一眾大學士和六部尚書,他身邊一個都沒有,全部留在了國內,此時真正有威望的重臣,也就剩下首輔馬吉翔了。
至於幾個宗室親王,還有一些六部侍郎,全是資曆尚淺,不堪重用啊,即便朱由榔是對馬吉翔有諸多不滿,也得忍著不敢發作。
“回陛下”
首輔馬吉翔,感受到朱由榔和眾人炙熱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陣苦澀,硬著頭皮慢慢站出來,對著朱由榔隨意拱了拱手,沉聲回道:
“緬軍猖狂,錦衣衛進出不便,臣尚未接到消息”
“不過城外的打炮聲,還在持續當中,臣預計不錯的話,應該還要等上一陣子”
“陛下啊,但請放寬心,晉王戰功赫赫,百戰精銳出邊關,一路南下,所向披靡,緬軍肯定抵擋不住的”
難以啟齒啊,堂堂的天朝上國皇帝,竟然被藩屬國軟禁,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更彆說接收消息了。
阿瓦城距離錫箔江南岸,也就是10裡左右的路程,幾萬大軍相互廝殺,幾百門大小火炮齊轟,城內多多少少都能聽到動靜。
“嗯”
朱由榔聞之一震,頹廢的表情瞬間明亮了起來,點頭大聲誇讚道:
“好,那就好,在打就好,晉王勇武,朕的大忠臣,股肱之臣呐”
這個時候,他似乎變的很健忘,忘記了前幾天,緬王內宮總管太監鄂高的羞辱,更是忘記了曾經發出聖旨,勒令李定國撤兵回國。
“對對對,晉王是大忠臣”
“陛下萬福,咱們有救了”
“晉王勇武,明軍威武”
“晉王威武,陛下萬歲”
、、、
朱由榔剛誇讚完,馬吉翔身後的一眾文官,也趕緊站出來,大聲歌頌,都把聖旨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這幫人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馬吉翔的心腹,更多的則是一群貪生怕死的膽小鬼,可謂是廢物一堆,真正有資曆、有想法的大臣,大部分都留在了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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