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因著腦海裡不斷盤旋的混亂的想法,感覺到喉嚨一陣乾渴。
可身體卻又憊懶得緊,不想起身尋水喝。
蒼藍的眼眸漸漸聚焦到屋簷上一處蝠紋雕花,一個念頭忽然湧入了他的心頭。
如果他能擁有更強大的力量,更廣泛的勢力,是不是就不會再出現諸如這次一樣的事情?
是不是,再沒有人可以把她從他身邊帶走?
是不是,縱使她不願意,他也有辦法……強留下她?
他尚且不知這樣極端的情緒由何而來,但他唯一知曉的是,她早就將命賣給了他,僅僅隻用了十億的代價。
所以,即便她日後後悔,又或者受到他人蠱惑想要離開他——他都絕不會允許。
思及此,五條悟乾脆利落地起身換了件輕便的浴衣,他想,他現在、立刻、馬上就要見到她。
路過一座金漆蒔繪的漆木鏤雕多寶閣,他頓了頓,伸手拿起了架上的兩盞孔明燈。
燈麵素白,用普通的紙張製成,樣貌平平無奇,與閣架上的其他精巧昂貴的古董擺件相比,更為簡陋。
可他捧著燈籠的動作卻分外小心,無它,這是他這幾日自己手工製成的。
燈籠雖簡易,但他的心思卻並不簡單,很快他將和室大門合攏,悄無聲息地踏出了院落大門。
已是淩晨時分,槐涼卻始終沒有絲毫睡意。
雖然擬定了逃離五條家的計劃,但最關鍵的一環,她得先想辦法見到五條悟,才能施展得開一係列的手段。
毫無人身自由的她,可玩不了‘山不就我,我便就山’那套——儘管她的確擁有了破除結界的能力。
但原本在覺鳴神社那晚,她破除結界從後山逃離一事的‘盲點’,還沒有迎來五條家的審問。
在事關生死的事情上,槐涼一向不抱以樂觀的態度,認為五條家並未發現這個破綻,她更願意相信是五條悟替她從中斡旋。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過關了,看五條悟這一連幾日都了無音訊的反常態度,便知他或許已然起疑,或許挖了更大的坑在等著她。
然而事已至此,她也不想也不能後退,隻有迎難而上,在危機中找到並爭取一絲機遇——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槐涼冷靜地想,如果到明天晚上,五條悟依舊查無音訊,她就不得不主動出擊了。
最下策,也不過是趁五條悟外出之際,聯絡伏黑甚爾在外接應,等她破開五條家的層層結界,用影子穿梭的能力殺出重圍。
“篤篤篤——”
木質的窗柩發出幾道輕微的悶響聲,槐涼精神一震,終於還是來了。
這是五條悟擅自跟她設下的暗號,美其名曰不好私闖少女的閨房,對此槐涼隻是表麵當作‘情趣’性的應承,心裡卻暗自不屑。
明明都私闖進她的院落了,僅僅隔著一道牆未進,以所謂‘有禮貌’的方式征求她允許進屋的意見——搞得像她有拒絕的餘地似的。
這或許就是絕大多數男人的劣根性,難道‘蹭蹭不進去’就不算強j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