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瓊輕柔地說著,視線一眨不眨地落在四姑娘臉上。
陸嬌嬌泫然欲泣地看向陸玉瓊,搖了搖頭,“不怪三姐姐,是我想岔了,多謝三姐姐提點。”
陸十姑娘恨鐵不成鋼地絞著帕子,還準備再說點兒什麼,大夫人白氏一個眼神掃了過來。
眾位姑娘們立馬安靜下來,不再交談,安安靜靜地用些飯食。
姑娘們這邊安靜下來,陸家男兒們那一桌卻熱鬨得勁。
不過一頓飯的工夫,陸家大半的公子對張澤的態度發生天翻地覆地改變。
不再生疏地喚“張小公子”,直接改喚:“澤弟。”“澤兄。”“澤哥兒。”
張澤還未及冠,還未有字,聽著這些親昵的稱呼,張澤的心落了地。
初到陸府,即使有老師在,自己和其他人並不認識,心裡難免有些忐忑。
現在好了,能有幾個年紀相仿,又說的上話的熟人,心裡的石頭就落地了。
張澤他們這一桌的交談聲多多少少落在了旁邊的陸宏一桌。
陸家幾個老爺,對張澤的評價不知不覺都高了一些。
不愧是能被阿爹收為親傳弟子的人,學識、眼界一樣不缺。
要說唯一不足之處,也就是家世弱了一些。
陸家不在意家世門第高低,但是京城權貴眾多,看重家世門第的不在少數。
張澤想要出頭,之後的會試就必須一鳴驚人。
幾人對視一眼,明白了自家阿爹為什麼不讓張澤明年下場參加會試。
張澤今年不過才十三歲,即使天資不凡,但是有才之士從四方而來。
沒有十成的把握,沒能取中一甲或者二甲,反而落入了三甲之列,豈不是要捶胸頓足一輩子。
與其成為士子們都不願意成為的“如夫人”,還不如沉下心來,苦讀三年,一朝拿下一甲或二甲的名次。
酒過三巡,茶過五味,陸宏帶著張澤回到了茂椿堂。
“澤哥兒,今日和恒哥兒他們交談的得如何?”
“恒兄他們學識淵博,平時肯定沒少在四書五經上下工夫。
有些新穎的觀點,讓學生眼前一亮、茅塞頓開……”
張澤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陸宏,嘴裡不停地說著。
陸宏嘴角的笑容怎麼都下不來,要不是現在時候不早了,他都想去把恒哥兒幾人喚來,考校考校他們,看看是否如張澤說的這般上進。
陸恒幾兄弟同張澤聊得投緣,張澤沒怎麼飲酒,陸恒幾人卻用了不少。
眼下正被丫鬟服侍著用醒酒湯,哪裡知道自家阿爺起了心思要考校的他們的想法。
忙碌了一日,又見了陸家眾人,即使精力旺盛如張澤在丫鬟地引領下到了自己休息的屋子,第一時間就是沐浴。
沐浴後,很快就躺到了床上,今日消耗極大,就是有天大的事,他也要好好休息一番。
屋裡的炭火燒得很旺,完全和外麵就是兩個世界。
張澤才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金陽被安置在了隔壁,屋裡的矮榻處是陸宏特意指給張澤的丫鬟青荷。
準時的生物鐘把張澤叫醒,張澤睜開眼,看著頭頂繁複的紗帳,意識回籠,意識到自己這是到了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