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路旁,月辰和琬娘對站。
大雪雖停,可寒風刺骨。
月辰攏了攏身上的灰色鬥篷,輕聲勸道:“琬娘,彆再跟著我了。回去吧!”
琬娘淚流滿麵,她微微搖頭,麵容倔強,“我不要回去,月辰,我隻有你了,你彆丟下我好不好?”
月辰自嘲的笑笑,“訓影室的影衛暗衛死士雖多情,但要屬最多情的,那就是陌風了。他就算被主子傷的千瘡百孔,隻要他沒死,我相信,主子遇難或對他哭泣,他也一定會心軟,會毫無條件原諒她,因為他一直覺得,如果當年主子不救他他就沒有現在。可我卻與他不同,我是被傷過心後,就絕不會再吃回頭草。所以你走吧,去過自己的生活吧。”
琬娘聽麵前人還是要趕自己走,她不禁哭的更大聲。
她不明白,自己為月辰已經做了這麼多補償,為什麼月辰還是不肯原諒她?
琬娘大著膽子一把抱緊月辰,雙手在月辰那柔若無骨的腰間不斷環緊,她的頭埋進月辰的懷裡,痛哭流涕。
月辰沒有回抱她,隻淡淡道了句,“哭完了,就回去吧。”
琬娘紅著眼,語氣堅決,哽咽道:“我不回去,你要是鐵了心趕我走,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月辰心中一顫,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月辰伸手將琬娘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他轉身一邊走的決絕一邊冷聲道:“琬娘,你想跟就跟,但是,彆打擾到主子,也彆打擾我和陌風。”
琬娘看著月辰越走越遠的身影,她臉上漸漸展露笑顏,因為他知道,能跟著月辰就還有機會,哪怕隻是遠遠的跟著,也總有機會能打動他。
其實月辰說的沒錯,訓影室出來的人都多情。而他和陌風,也並沒有不同。
琬娘在月辰身後遠遠跟著,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冬日趕路,風雪交加。
白清蘭三人騎馬走走停停,行了三月,才回到了霍北城。
進城那日,天氣漸暖,冬去春來,花謝花開
二月酣春,春和景和。
城中也在謝玉鬆的治理下,又恢複了之前那派欣欣向榮的景象,茶樓酒肆,當鋪作坊,廟宇公廨,應有儘有。
街上人流如潮,車馬如龍,大大小小的商鋪星羅棋布,遠處高矮不一的民宅,青磚黑瓦,櫛比鱗次。
白清蘭三人牽馬進入城中,而在他們身後,琬娘還在遠遠跟著。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很是辛苦。
月辰雖心軟嘴硬的勸琬娘回去,但這一路上,月辰還是很照顧她的。
月辰會將自己的吃食分一半拿去給琬娘,也會在路上給她取水,看她靠著大樹睡著,也會脫下自己身上的衣袍大氅,給她蓋上取暖,還會主動替她生火打獵,讓他吃上山間野外。
正是有月辰這一路體貼細心的照顧,這才能讓琬娘撐著,跟他們一起來到霍北城裡。
琬娘跟著他們穿過街上的人群,來到客棧門口,她看著三人訂房入住,自己不敢進去打擾他們,便在門口守著,等他們三人跟著小二上樓後,琬娘才走進客棧大門。
掌櫃一見琬娘,笑臉相迎,“這位姑娘是要住店吧?”
琬娘微微點頭,她從袖中拿出碎銀,吩咐道:“開一間房。”
琬娘剛要把銀子給掌櫃,掌櫃卻笑著解釋道:“姑娘,您的房錢方才那夥人已經替您付過了。”掌櫃比了個請的手勢,熱情招呼道:“姑娘,樓上請!”
琬娘知道,定是月辰替她付的。
琬娘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隻覺心裡都溫暖了不少。
琬娘跟著掌櫃上了二樓後,才安心住在房中。
客棧二樓下,人來人往,客似雲來。
白清蘭在一樓要了個隔間,擺了桌酒菜。
她獨自一人坐在蒲團上,獨自飲酒。
良久,一個身穿藍衣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人,白清蘭一眼就認出藍衣男子是江玉鬆,江玉鬆身後跟著楚熙。
許久不見楚熙,楚熙一襲白衣,顯得更加玉樹臨風,儀表堂堂,頗有幾分謫仙下凡的影子。
白清蘭看到楚熙也並不驚訝,她隻抬手,一邊為三人斟酒,一邊笑道:“師叔,楚熙,都請坐吧。”
江玉鬆和楚熙應聲坐下。
白清蘭語氣平靜問道:“楚熙,你來此地,不會也是想打著賑災救民的幌子來招兵買馬吧?”
楚熙笑道:“洪災過後,霍北城內,餓殍遍野,屍骨成堆。而活下來的難民在饑寒交迫的恐懼下和失去親人的崩潰下已經不是人了。他們餓急了,在對麵死亡和絕望時,他們什麼都會吃。所以這時,隻要給他們一點吃的,他們就會自願參軍。”
白清蘭微微點頭,“自願參軍不過是因為生活所迫。楚熙,他們參軍簡單,但要訓練,可就難了。畢竟一盤散沙,成不了大事。”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博觀約取,厚積薄發。至於訓練一事,若有不服者,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若是說不通,就隻能以霸道行之,把不聽話的全殺了,再換一批新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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