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虞酒卿和顧寒舟相識在景元三十年冬。
萬木凋零、寒風刺骨。漫天大雪簌簌而下,天地間雪白一片。
十二歲的虞酒卿在一片白雪覆蓋的山林中行走,山林寂靜無聲,地上雪深數尺。
虞酒卿雖穿著暖和厚實的衣裳,還披著毛絨絨的鬥篷,但她全身上下卻被血染的通紅一片。
風刀霜劍,將她的雙手凍的通紅,她在雪地裡行走,嚴寒冬季,她隻覺手腳都快凍的麻木無感了。
她臉色慘白,嘴唇烏青,滿臉呈現疲憊之態。
虞酒卿因山林的空曠靜謐,心中升起一股畏懼感。
今日冬獵,虞酒卿是被狐湘設計騙到此處而來。
狐湘是禦史中丞狐乩的長女,乃狐乩的嫡妻所生,自小就嬌生慣養,被狐乩養的刁蠻跋扈。
她從小就和寧梓辰一塊長大,她愛慕寧梓辰,但奈何天公不作美,寧梓辰卻對虞酒卿情根深種,無法自拔。
所以,妒火使她失去了理智,被嬌養的她完全不會明白,謀殺公主被發現,是誅九族的重罪。
這日皇家冬獵,狐湘花重金請了三波殺手,埋伏在林中。狐湘故意好心帶著虞酒卿進林狩獵。
殺手分三批埋伏在林中,第一波殺手引開了他們一半的護衛,第二波與剩下的侍衛纏鬥,而狐湘也將自己當成受害者,故意擺出害怕震驚的姿態。
她還對虞酒卿擺出一副殺身成仁,從容赴死的模樣,情深意切的說道:“這兒賊寇多,殿下先走,臣女為您斷後。”
語畢,情急之下,狐湘重重拍了虞酒卿的馬匹,馬兒雙蹄離地,在空中蹬了兩下,嘶鳴一聲後,向前衝去。
馬蹄趵趵,一路策馬奔騰,待馬兒停下時,虞酒卿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可埋伏在半路的殺手已經出現,十二歲的虞酒卿見此,雖絲毫不懼,但武功隻有六階的她完全不是這些殺手的對手。
她從腰間抽出千尺劍,寒芒刺眼,劍尖鋒利,劍身光滑,她手一動,劍影如風,劍法精致,在每一次與對手的劍相對招時,都能快準穩狠的直指對方要害。
劍與劍的相碰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砰砰砰~”幾聲巨響,劍鳴四方。
十招不到,虞酒卿敗下陣來。
她自知自己不是麵前人的對手,便隻能三十六計,走為上。
她施展淩風步這門輕功,身子輕盈,移形換影間,已無人影。
淩風步是天下間最快的輕功,此門功法一出,很少有人能追上。
如此一來,殺手們隻能無功而返。
虞酒卿雖逃過了一劫,但由於不識路,便也不知自己走到了何處。
這滿地白雪覆蓋,樹木銀裝素裹,關鍵是她自己又冷又餓。
看著了無人煙的山林,她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她不會要凍死在這了吧?
恐懼充斥著虞酒卿的內心,一股莫名的寒意讓她脊背發涼。
天上的雪又飄飄灑灑的落下,氣溫驟降,樹上結了許多冰鏈子。
“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一陣咳嗽聲讓虞酒卿心頭猛然一驚,她小心翼翼的往聲音處走去,心裡警惕如虎。
隻見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單手撐樹,另一隻手捂著胸口。
他臉色慘白,後背微彎,秀眉緊蹙,每咳一聲,嘴裡的鮮血便不斷往外湧出。
虞酒卿見他模樣痛苦,便覺得他應該是受了重傷。
虞酒卿好心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稚嫩甜美的聲音傳入顧寒舟耳中,顧寒舟微微抬頭,當看到虞酒卿時,心中才放下戒備。
一個女童,倒也沒什麼危險,隻是看他穿衣打扮,錦衣華服,顧寒舟猜想,應該是哪家千金小姐被人拐走亦或走丟了?
顧寒舟不想多管閒事,便直起身子轉身離去。
虞酒卿也不想一人在此地等死,便急切阻攔道:“等等!”
虞酒卿聲音不大,但語氣堅定,絲毫不懼。
見顧寒舟還是沒有停下腳步,虞酒卿急的大聲問道:“公子,我就是想問問,怎麼出去?”
顧寒舟充耳不聞,他慢慢悠悠的走著。虞酒卿見此,隻好跟上去。
她不想凍死在這,所以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是她唯一的生路。
顧寒舟見她不吵不鬨的跟了自己一路,輕笑一聲,清冷的聲音傳入虞酒卿耳中,“娃娃,你一直跟著我也出不去啊。”
虞酒卿行了一禮,“前輩,雖然出不去,但是能活就行。我還年輕,不想被凍死在這。”
顧寒舟反問道:“可我是去尋死的,這般,你還要跟著我嗎?”
虞酒卿不解,“您為何要去尋死啊?生而為人,或許隻有這一生,您為何不去好好珍惜呢?”
顧寒舟見這光禿禿的枯樹上,堆滿了雪,他眼底生寒,語氣微冷,“小娃娃,如果你一家兩百口人,除你外,其餘人都死在了你最親最愛之人手中,而那人是因為執念太深而導致練功時走火入魔,從而誤殺了他們,他的父親因要替兒贖罪自願死在了你手上,這時你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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